之一,街边怎么会有空屋呢
“啊”吕布背过身,眼神有些奇怪,嘴角微微扬起,笑道“许是这户人家有什么事出了远门,不曾回来。”
“是吗”种平敏锐察觉出吕布举止不对,“平有些耐不住寒冷,不知这屋中可有取暖之物”
见种平站起身一副想要去里间搜寻的模样,吕布扬起的嘴角一僵,伸手制止住对方行动,赶在种平发问之前回道“布先时入内察看过,里面倒还有些麻布之类,伯衡贤弟若不嫌弃,布去取便是,何须贤弟废力”
种平一看吕布各种推辞,心下一冷,已是有了猜测。
等吕布拿着几片粗糙破烂的麻布出来,交到种平手上时,种平只是略略摸了一把,便觉出端倪,脑海中瞬间便猜测出恐怕这并非是什么“空屋”。
他也是曾用过麻绳的,知晓经常被人使用过的麻布摸起来是何感觉。
像长安城中的普通百姓,买不起好的布料,只能使用苎麻为原料,剥麻之后绩纱为布,便宜耐用,一般作为家常物品使用。
这种大块整片的厚实麻布,大多是用来当做被褥使用的。
若是真如同吕布所说,屋舍主人外出不在家中,追溯到管控城门之日,想来这人已离开长安有段时日,无论如何这麻布也不会这般整齐干净,一副刚刚被人仔细打理过的模样。
恐怕这屋中主人,根本不曾离开,而是已经遭了吕布毒手。
种平攥着这麻布,鼻间仿佛隐隐嗅到血腥之气,胃中一阵翻涌。
吕布凶残背义,绝非可以信任之人,待击败张济,必须得想法子远离。
平决不愿意同此人为伍。
吕布还不知道自己已经同时被屋内两个人记在了黑名单上。
他耐不住性子,迫不及待向种平问计,先是简单几句交代出自己当日是如何被贾诩设计,话语之间有意无意,不断强调自己是“不得不”投靠郭汜。
既然已下了决心要回归长安,吕布自然是事无巨细,将一切“和盘托出”,连带着将最重要的“郭汜对李傕有异心,欲要取而代之”这种信息都吐露出来。
不过其中自然是掩盖了郭汜“以卫将军奉之”这一类事情,只说成是“念及声名”“一时糊涂”。
不得不说吕布这几句话实在是有些画蛇添足,他本意是以为面前两人都是士族出身,最重名望,自己拿出“不愿平添污名”这样的理由,对面一定能感同身受,有所共鸣。
然而事如愿违,杨奇本就因为吕布先前轻慢,觉得自身受了侮辱,污了自己“弘农杨氏”的名声,对吕布着实不满,甚至已有“兔死狗烹”的心思生出,只待利用完吕布平乱,便谏言陛下“杀之以绝后患”。
而种平虽然因为是穿越者,对吕布有些“当世第一猛将”的穿越者滤镜,但也就只停留在正式与吕布接触之前了。
与吕布真人接触以后,就会发现吕布名声不好那还真不能怪别人,吕布的性格实在是有些让人不敢恭维。
种平也不攻击他“视人命为草芥”了,毕竟这点是这个时代的常态,虽然种平本人看不惯,接受不了,但也的确不能拿“前朝的剑斩本朝的官”。
单单拿出吕布多次左右横跳的记录来说,这人就真不值得信任,卖队友卖得太快了。
哪怕正史里丁原没有收吕布为义子,但的确是丁原提拔了吕布做主簿,“大见亲待”。
后面董卓收下吕布,更是“以布为骑都尉,甚爱信之,誓为父子”。
李傕郭汜攻入长安后,吕布选择投袁术,而“术恶其反覆,拒而不受。”
这些可都是三国志的记载,算是比较可靠的。
嗯,连“骷髅王”都不愿收吕布,吕布的品行问题,也就可见一斑了。
不过硬要说起来,真要是换作别人穿越,也应该没人敢用吕布或者说是辅佐吕布吧
杨奇知晓吕布是真心背反郭汜,心中更是对吕布厌恶之情更甚,也不愿种平好好的与吕布扯上关系。
到时候清算起来落得一地鸡毛,因此起身道“温侯,情势紧急,容不得我等在此拖延,奇闻得外间雨声渐弱,不如我等先至军中,路上再做商议”
吕布眉头紧皱,满心念着此事,眼看便有结果,哪里愿意耽搁开口便要拒绝。
种平赶紧打了个圆场,笑道“平智迟,温侯要想周密之计,平还需仔细推敲一番才是。”
吕布不得不作罢,只是心中隐隐也憋了口气,如鲠在喉,一声不吭地出了门,便去牵马。
“侍中,请吧。”
杨奇略微一点头,撑着马背,便欲上马。
只是赤兔本非凡马,可通人性。
先为吕布坐骑,乃是屈服于吕布武力,后面被关二爷所得,是臣服于二爷忠义,杨奇于赤兔而言,不过芸芸凡人,怎可屈身事之
因此鼻间“呼哧”喷气,只是调转身躯,不愿被杨奇所乘。
吕布心中暗道不好,果然杨奇脸色黑沉,一日之内连遭数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