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都,这里是刘焉晚年迁徙选定的新治所。
原有的治所雒县本地大姓盘根错节,刘焉不好控制,索性迁徙治所到绵竹。
可绵竹似乎风水不好,干什么都不顺畅,囤积天子仪仗、车辆之类,竟然能无中生火被烧的一干二净。
这种事情不能细查,感觉生命受到威胁,所以刘焉果断迁徙治所到成都。
一州首府迁徙,自然牵扯着巨大利益变化。
普通的成都人又能受益多少?也就原本持有田宅的豪强、大姓能将田宅资本升值的利润抓住,因而对外来的刘焉、刘璋父子多多少少有一些好感,这种好感并不多。
毕竟治所迁徙,来成都的不仅有刘焉、刘璋父子,还有整个益州的英杰之士,这些人加大了成都的竞争压力。
跟这些本州豪杰比起来,成都豪强只能低头做人。
还有跟随刘焉、刘璋父子迁徙而来的关中、南阳、江夏籍贯的避乱士民。
这些人围绕成都分布,施行民屯,抢占本地田宅资源。
为了长久抓稳分配的田宅,这些被称之为东州人的外州移民抱团对外,在时刻都存在的土客摩擦中牢牢把握武装力量。
蜀郡是真正的天府之国,本地人好日子过惯了,缺乏斗争性。
被侵占部分田宅资源,大不了迁移的远一些,依旧能吃饱肚子,只是生活不如过去那么便捷。
但始终有一些人保持着很强的斗性,这种斗性使得土客矛盾摩擦不时发生,这助长了土客之间的对立情绪。
总的来说,过惯了好日子的蜀郡人还有继续忍耐的空间和余地。
因而益州境内,目前最强的就是东州兵。
然而现在随着汉中张鲁突然投降北方,东州兵内部发生巨大分裂。
关中、南阳籍贯的东州兵喜不自胜,如果能返回家乡,谁又肯寄居他乡,看人脸上而活?
而其他地方的东州兵则是难以控制的恐惧,他们身在蜀郡,时时刻刻都通过各种消息渠道关注家乡、中原的战争。
他们太清楚外面的战争烈度,更清楚外面决斗脱颖而出的胜者会有多么的强大。
而本地人对此不怎么关心,不管是普通士民还是豪强大姓,此刻都是一种静默态度。
他们又不支持刘璋称王,支持称王的主力是十万户东州兵,是这些外地人,跟他们益州人有什么关系?
随着汉中方面的消息不断传来,这支进入汉中的大军情报也越发详细。
越是了解,益州大姓反而越是淡定。
不怕对方强,就怕对方不够强,显得看起来彼此八斤八两不分上下,那才够惨。
就现在这种雷霆之势,益州这么大,谁肯为梁王殿下去守关、御敌?
这种本地大姓默契的沉默气氛中,形势越发的明显。
对梁王刘璋来说,这是十分困难的选择题。
他的王宫还没来得及修筑,更没有通过选拔宫女、嫔妃的方式压榨、联合益州大姓。
他有太多的事情要做,可都还没来得及做。
到底打,还是请降,这是个巨大的难题。
打的话,失败就要死全家;作为一个不那么正统的王,还盗篡对方的王号,妥妥的要死全家。
请降的话也是一样的道理,未来不容乐观。
那就剩下一个选择了,那就是出逃,去投奔东南朝廷。
可这样的话,他实在是舍不得。
目前来说,他似乎并无什么选择。
就在刘璋为此苦恼之际,一些东州兵首领正在私下联合。
简陋王宫外,刘璋的三兄刘瑁府邸。
刘瑁回到家宅,才在妻妾服侍下脱下贴身鎏银锁子甲。
妻子吴氏为他戴好一顶轻便居家小冠,见侧室、妾室退了出去,才低声说:“夫君,叔父来了。”
“叔父怎么来了?”
刘瑁顿时紧张,凝声追问:“可是汉中有变故?”
“妾身不知,兄长也再三催促,妾身只能将叔父隐匿在柴房。”
吴氏继续低声:“兄长他最近购得一匹河西骏马,晚一些时会来见夫君。”
“好,我先去后院拜见叔父。”
刘瑁重新到墙壁前取下佩剑悬挂,刘璋四个儿子里,就他最为知兵,与东州兵关系亲密。
正是因为这个因素,所以本地大姓强推老四刘璋继承大位。
而现在东州兵依旧是刘璋依赖的支柱力量,刘瑁是控制东州兵的重要桥梁。
所以刘瑁此刻不仅活的非常健康,还掌握着庞大兵权。
对于自己府邸内的控制力,刘瑁还是有这个自信的。
也不避讳,当即带着妻子吴氏去后院柴房来见吴匡。
两人见礼,吴匡取出几叠帛书地上:“叔珪,此汉中所来书信也。”
取出一份递出:“这是杨松所书。”
吴匡说完只是示意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