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时分,如同鬼魅的吕布再次游走穿插于中都、京陵之间。
太原兵、匈奴兵巡夜斥候小队有意识躲避,雪夜之中勉强可以提前让开,故而才战斗几次。
四更时分,黑熊巡视车营部队。
备战的二百余台雪橇已经立在指挥木台东侧,车兵已经就绪,用绳索将自己绑在了驾驶位。
驾驶位两侧、头顶有木板提供防护,对他们威胁最大的是来自正面的远程打击,以及急速拐弯可能引发的翻车。
袁术六人队正是雪橇车兵的领队,为了重复利用袁术六人队,黑熊还特意制造了两台备用的重型雪橇。
这两台雪橇各配备八匹挽马,两台雪橇之间用一条大约百米长的皮索连接。
匈奴人部队太多了,想要展开的话,需要拉开足够宽的距离。
不时有马力、体力衰竭的百骑队残兵退入超大环形阵,当即就有其他百骑队加入围、投矛,再到套马索,都难奏效。
期间扭头望向北边,见宽两三里的匈奴环形大骑阵还没有解决太史文恭,不由感到焦虑。
除了三日干粮装在腰囊外,马匹食用的草料都挂在挽马背上,为预防万一,战马也会携带一顿草料。
站起来伸手,身边卫士递来一具强弩。
郭淮听了轻轻点头,这才理解了乌桓人的反常举动。
这种草料用狭长的皮袋装瓷实,就挂在马脖子与马鞍之间。
右翼派出三支千人队时,中军刘豹也派出四支千骑队,向南鱼贯而行。
黑熊检验各队时,一支侦查骑士小队归来:“将军!乌桓营地与昨日一样!其主要马群,昨夜觅食于右部王庭,我等侦查时,马群未归!”
一台台雪橇分别拉着二十几捆芦苇追随其后,黑熊转身回到木楼前排。
十几名骑士自南向北到刘去卑军前,郭淮的弟弟郭亮指着南方远处:“太史文恭扰我阵列,还请右贤王派发精骑,护卫我军侧翼!”
黑熊隐约听到一些,也听得不甚清楚。
己方斥候陆续回报,黑熊将一枚枚写着名字的木牌放在身后牛皮地图上。
令狐超抵近前排,才发现壕沟是一段段开挖的,当即命令第二队上前。
十几名骑士拿了羊皮卷,向着二十里外匈奴中军进发。
右部王庭草料没能销毁干净,残留的草料吸引着乌桓人。
乌桓人随时可以北撤,他们距离部落更近,逃入北部太行山就能算是回家。
很快陆续有侦查小队返回,黑熊也登上木台,观察北面战场。
大约九点时,郭淮距离黑熊本阵只剩下七八里路。
己方斥候上前侦查,对方也有斥候队伍上前企图驱逐。
王凌说着笑了笑,今日开战不求击破黑熊,只要消磨时日,将匈奴人最后撤离的窗口期消磨堵死,那匈奴人将失去主动权。
黑熊仰头看着北极星所在,长舒一口浊气。
木台北面大约三十里处,匈奴人右翼前锋出现,举着少许火把,明显是绕过中都县邑,从县邑西面出现,向南进发。
游牧之间很少有什么决定性质的攻坚战、防守战,只要野战打赢,往往就能一锤定音。
也亏自己自陷绝境,否则匈奴人也不会绕这么远来夹击自己。
骑士骑乘时,这种仿佛大号u型枕的草料袋能勉强为骑士双腿提供一些防护。
本阵继续推进,郭淮绕阵去中军。
刘去卑见天色渐渐放亮,才开始督促右翼开始向南推进。
刘去卑扭头嘱咐,当即三支规模类似的千骑队渐渐加速,离开右翼行军集群,一分为三向着王凌、郭淮背后进发。
现在乌桓人在赌匈奴人无法一日建功,匈奴人也在赌,认为他们可以独享战利品。
王凌说着扭头看主簿,主簿当即在车上铺开羊皮卷,捉笔书写。
狠踹马腹,整个人趴在马背上,黑熊情绪平稳,瞄着人群再次扣发。
余下七八百人当即转身就跑,首战不利。
这些部落哪怕在西部匈奴里,地位也相对不高,处于匈奴内部鄙视链的底层。
东西长度大约二十里的土垒并不高也不厚,仿佛只是单纯用来防御骑兵冲击的土垒。
宗族部曲最强的郭淮负责东线,王凌统御中线,西线是率领太原东北部豪强联军的令狐超。
一名骑士后背中箭,但还是强撑着跟随撤离。
一個个小方阵这样走走停停,由他们组成的大方阵给了黑熊一种反复刹车的感觉。
离开车营区域,就见参战的骑兵各队饱餐后还在喂马,炒熟磨碎或闷煮的豆料混合磨碎的牛骨粉末、粗盐粉、青干草稍稍打些水拌匀。
不再疑惑,郭淮露出笑容:“兄长,我明白了。”
所以现在的乌桓人最为惬意,打与不打,全看太原人、匈奴人的诚意能否到位。
只是在太原兵看来,吕布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