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有哥,你怎么蔫头耷脑的”
庆江坊里,望着门外络绎不绝冲向小院里侧的背包客,徐庆有整个人显得无精打采,似乎连站的力气都没有,呆呆坐在凳子上。
眼巴巴看着老贼狂赚特赚,他能不蔫吗
狗日的老贼手上麦克镜库存多到难以想象,仿佛零售都难以消化,可劲搞批发。
每日两间铺子,成千成千地往出批啊
想想看,老贼零售卖二十二块,批发十七,给小商贩让利五块,那他自个的赚头显然不止五块嘛,这么一合计,大概率就能算出老贼单是在麦克镜这一项上,每日的进账。
上万哪
这还比個毛线。
徐庆有心中的凄苦,无法与外人道,他跟暂安小院其他商户不同,他干买卖,起初并不为钱,至少那会他没觉得自己差钱。
他只为赢过老贼
好嘛,现在竞争一年有余,如果说本来老贼画照片攒下几千块,捯饬出这个小院;他花招尽出,也能从家里弄出个千八百,二者尚处于一个单位量级上。
那么如今,老贼绝壁身家几十万。
他呢
去年一万块,翻到现在,勉强达到两万,顶多是老贼的一个零头。
令人绝望的差距。
“庆有哥,你听说了么。”
“啥”
“他们又要去南方,不像只进货,要去很久的样子。”
“你哪打听到的”
“没打听,那个鲁娜,出给院里其他商户几张电影票,月底的,说没时间看,你想想这是啥概念,大半个月都回不来,所谋甚大啊”
徐庆有微微眯眼。
“确定李建昆也去”
刘小江反问“鲁娜啥时候跟金彪、陈亚军出去过另一个不得在家里造反”
陈金二人喜欢鲁娜,在暂安小院已经不算什么秘密,见天各种舔,晚上还抢着送姑娘回家,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
徐庆有嘿嘿一笑。
刘小江见他笑得这么奸诈,忙道“庆有哥,我可不跟去哈,这回李建昆还在,被他卖了都不知道。”
“谁让你跟了”
徐庆有想的是另一件事,燕园的事。
他发现想在生意上赢过老贼,没什么大机缘的话,忒难了
老贼要出门这么久,沈红衣身边可再没什么绊子,正是攻陷的最佳时机
他并不认为在这件事上他逊色于老贼,即便沈红衣看起来跟老贼走得更近。只因老贼和沈红衣先认识,相识的时间更长罢了。
但徐庆有也意识到,他的策略有问题。
沈红衣这个姑娘,结交下来便发现,不能用物质、家庭背景,还有他俊朗的外表去吸引,得走精神路线,靠才华、学识、诗歌这些,一准更凑效。
他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脑子里已经萌生出不少点子。
只要一想想等老贼回来,突然发现沈红衣跟他好上了,徐庆有心头乐呵得都想畅笑三声。
李建昆自然不知道徐庆有的算盘,但该说不说,就算知道也不奇怪,这孙子哪时哪刻不想阴他
他刚从海淀总衙门回来,开年后他特地过来催几回,可算把双程证给催出来了。
一路骑着缝合怪,颠回四合院,甫一进门,便看到一副“美女戏狗图”。
“小黄,去,把球咬回来。”
他姐也是真无聊,两个新闺蜜鲁娜和许桃,不常有空。自个出去晃荡吧,一来她还不敢,二来李建昆也怕她丢了。待在四合院里呢,跟梁叔两口子终究缺乏话题。
小王在的时候好点。
但小王也不常有空,既要去金三爷那边“上课”,又要四处淘换古玩,他给自己制定了计划,一个礼拜至少要淘到一件珍品,有时还跟马卫跑去乡下,天不见人。
这事李建昆叮嘱过,马卫都不到位,去乡下免谈。
李云裳看见弟弟,领着小黄跑过来,迫不及待打听啥时候动身。
此事要怨鲁娜,总跟她说南方如何不同寻常,真把她说心动了。
那她要去,李建昆还能说个“不”字
所以这次照旧捎上鲁娜,两姑娘有个伴。
小聊几句后,李建昆用脚尖勾起小黄的狗头,骂道“你丫的就是只舔狗”
“啊建昆你说啥”
“没啥没啥。”
李建昆回房把双程证放好,一脚踹开小王的房间,从五屉桌上薅过一只色彩艳丽的“三百件大瓶”。
小王也有打眼的时候。
这瓶子十二块钱淘来的时候,乐呵半天,以为是乾隆爷的鎏金珐琅彩,那岂不是捡了大漏
拿回来,小王左瞧右看感觉不对,最后集他、马卫都和金三爷三人之力,推翻这个结论。
只是一件民国初期的高仿。
在这座四合院里,它连摆上博古架的资格都没有,放着还占空,索性李建昆打算拿它做个伴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