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晨。
天色刚亮。
宛城吃瓜者朝禁武司驻地汇聚。
“闹了一晚上,也不知抓到人没。”
“估计雷声大雨点小,演给我们看呢。”
“我倒要看看,今日禁武司还有什么花活,走。”
“禁武司今日想过关,除非柳高升恢复女儿身”
结果还没进驻地街口,就见另一群同好连滚带爬跑了出来,还有哭的,骂的,赌咒发誓的。
想喊住几个问问啥情况,根本喊不住。
“啥情况”
“走走走”
吃瓜者脚步加快,拐了个弯儿,见驻地外空无一人,好奇更甚,脚步再次加快。
“啥也没有啊,他们跑個什呕”
“我他呕”
“快走,这,这才是禁,禁武司的真面目”
“我错了,我错大了呕”
驻地外。
九笼并排。
笼高一丈。
中悬人。
人无肉,白骨森森。
地无骨,血肉成堆。
三位施刑者目送人群丢盔卸甲,略显无语。
“告示都不看一眼,万一又传禁武司枉法呢。”
擦了擦小刀刀,仨儿收拾一番,步入驻地。
驻地空无一人。
却比昨日人多时更安全,无聊也更甚。
“哎,想念柳大人的,第二个时辰。”
渠城外。
岩洞内。
众人睡得香甜。
清晨的凉爽,宛如催眠曲尾声。
将醒未醒之人翻个身,继续酣睡。
杜奎猛地惊起
环顾四周,心中懊恼方才稍减。
“差点误了大事。”
瞥了眼洞口,他在打呼声掩护下悄悄接近,至洞口三丈躺下,凝神倾听通道动静。
“那帮人警惕性极高,也没醒”
杜奎暗觉奇怪,却也放下心来。
四下一扫,找到沈青云所在,他心生佩服。
且佩服得无话可说。
“这个时候你还睡得如此放肆。”
放肆用来形容沈青云的睡姿,属实客气。
那是有多宽地儿就占多宽。
狗肚子当枕头。
右手揪着人头发。
被揪头发的人,梦里疼得龇牙咧嘴了,也是不醒。
杜奎再次服气。
“律部果然一丘之貉啊。”
见此一幕,杜奎都想打退堂鼓了。
找俩猪队友的意义,莫不是让他们送我上路
“怕是还得我指点他们如何杀我自己。”
但事关重大,略作犹豫,他还是朝沈青云走去。
“喂。”
“喂。”
“醒醒。”
沈青云呢喃一声,吧唧下嘴,翻了个身,左手左脚高举压下,杜奎退步躲过。
吕不闲则再遭重击,喔喔两声,未醒。
杜奎深吸一口气,伸手欲掐沈青云足三里
“柳高升你想作甚”
一声爆雷炸。
别说睡梦中人的感受了。
饶是岩洞空旷,也经不起薛凝霜又急又怒又羞又慌的高音炮。
岩壁碎石,于阵阵嗡鸣中,簌簌滚落。
“不好”
“要塌了”
好在震动稍纵即逝。
众人大难不死。
杜奎必有后患。
“发生了何事”
头头和酒糟鼻提刀抢入,一边揉眼睛揉耳朵一边喝问,杀意森森。
“柳高升想趁人之危”
薛凝霜一指。
便是千夫所指。
千夫所指之下。
不怕鬼敲门的杜奎,竟被看得生出了心虚。
“不是,我岂是那种人,我只是想找沈”
“还敢狡辩”薛凝霜眼睛都红了,“你都要脱沈队正裤”
头头和酒糟鼻还以为有人要对沈青云不利,刀都提起来了,结果
“脱裤”
二人互视一眼,缓缓收刀。
“先绑了,到底怎么回事,薛护法出来说”
神丁俩护法赶紧上前,一边绑杜奎,一边惋惜。
“怎就犯了傻啊孩子。”
“你回头瞅瞅,我都替他哥俩疼。”
杜奎又想反抗,又想解释,慌乱之中下意识回头,就见拓跋两兄弟目瞪口呆看着自己。
“还,还真是女的”
“男的干不出这,这种事吧”
“哥,你最好借点儿银子给我。”
拓跋天冷笑。
拓跋堑苦口婆心劝道“我怕嫂子问起我时,我无法理直气壮帮你了,你得给我扎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