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卡座中间就摆上了几杯鸡尾酒，多种颜色的液体在精致的水晶器皿中彼此交织，在绚烂的灯光下折射出让人迷醉的色彩。

哪怕叫不出它们的名字，牛宇一也不得不承认，最起码从外表来说，这些不同样式的鸡尾酒看起来确实很有诱惑力。

“帕尼，这是什么”牛静一端起一杯夹杂薄荷与柠檬的淡黄色液体，小心嗅了嗅，“雪碧么”

“ojito。”tiffany靠着卡座，望着喧嚣的舞池，怔怔出神，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哦”

牛静一抿了一小口，一股冰爽直冲脑门，让牛静一直接哆嗦了一下，随后便是满腔的清凉薄荷味。

“呃”

放下这杯ojito，牛静一伸了伸舌头，悄悄把这个杯子推远了一点。

薄荷的味道，除了放到牙膏里，其他的不管出现在哪里，果然都很讨厌呢

“那，帕尼，这一杯呢”牛静一将视线投向了新的目标。

“sooitan。”

“咦啾”

裴珠泫端着那杯被牛静一所嫌弃的ojito，轻轻舔了一下，不由地苦着小脸，发出了一声可爱的嘤咛，明显对于ojito中白朗姆酒的味道很不适应。

“不喜欢就别喝了。”轻笑一声，牛宇一把自己的可乐放到裴珠泫面前，“喝这个吧，我还没有碰，干净的。”

“嗯”裴珠泫柔柔地应了一声，手指轻轻触碰着那杯可乐，眉头渐舒，眸子里缀着淡淡的安隽，“谢谢。”

“不，应该说谢谢的人是我才对。”

“嗯”裴珠泫有些不解。

“谢谢你包容静一的胡闹。”视线转向牛静一，牛宇一心累地叹了一口气。

那一边，牛静一端着一杯颜色鲜红的鸡尾酒，和tiffany聊得热络，不时豪饮一大口，那杯鸡尾酒本身分量就很小，一口下去，杯子就已经见底了。

虽然酒喝得很快，可牛静一脸上却不见一点醉意，眼眸倒是愈发璀璨起来。

果然，这个丫头，说什么只喝一点点，全都是骗人的。

“没有哦，我也是很想来夜店看一看的，但以前一直没有什么机会。”顺着牛宇一的视线，裴珠泫也把目光投向了那个天天都能量满满的妹妹，“静一，现在很开心。”

“嗯，今天毕竟是她的生日，就都随她喜欢吧。”

视线停在下面那嘈杂的舞池，牛宇一测了测头，轻声问道，“后悔过么”

“什么”裴珠泫摩挲着杯子，阴影覆盖在她脸上，让人看不清表情。

“选择这样的一条路，选择成为练习生。”

“说完全没有后悔过，那是不可能的。”裴珠泫把垂在脸庞的一缕鬓发拨到耳后，红润的唇上出现了一道弧度，似是自嘲，似是释然，似是洒脱，“oa，你知道么，最开始，我也是有一个明星梦的。”

“嗯。”

明星梦，才是这些少男少女们选择投身这个五光十色大圈子的第一原动力。

“可是啊，oa，明星梦这种东西，早就碎了，现在怎么说呢，只是挣扎着不想放弃罢了。”裴珠泫同样把目光转向那人头攒动的享乐场，明媚的眼眸中讥讽的味道愈发明显，“在公司呆了快三年了，我也已经22岁了，同龄人上大学的上大学，结婚的结婚。再看看我，我已经花了这么多时间去学习如何成为一个合格的ido，未来我好像还要花费更多的时间。”

停顿了一下，裴珠泫收回目光，抿了抿唇，静静看着牛宇一，声调平静，“oa，我已经不年轻了，也没有什么选择的权利了，如果不做这个，那我还能做什么呢”

蓦地，裴珠泫脸上绽放出无比娇艳的笑容，如冰雪消融，春暖花开，这小小的空间里，猛然间有了一丝皓月千里的意味。

“不过，oa”裴珠泫伸出小手，似是要抓住那绚烂的灯光，紧紧握住拳头，“明星梦的话，我还留着一点哦，不过舞台可要比这舞池大多了，站在那上面你会觉得那里大到无法想象。”

没有切身体会，就很难产生共鸣，更别说理解裴珠泫所说的东西了，但牛宇一却多少明白一些她话里的意思。

裴珠泫想要一步一步，走到那最大舞台的正中央，面对着万千喝彩欢呼，优雅地鞠躬谢幕。

这种想法，金泰妍有，tiffany有，牛静一有，哪怕是姜珠妍同样也有，虽然场合不同，却没有什么本质的区别。

牛宇一身边的人们似乎都在向往着那个名为最高的地方。

可最高到底有多高呢这个答案，或许就只有她们自己知道了。

“嗯，干杯”牛宇一拿过那个被牛静一喝光了的空酒杯，碰了一下裴珠泫面前的杯子，“敬梦想敬未来敬人生”

“oa，空杯子是不是太没有诚意了”裴珠泫皱了皱鼻子，语气中虽然有几分不满，但还是乖乖端起了杯子。

“新要的可乐还没有来，等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