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砥砺两口子和施特劳斯,他们在抚仙湖的太阳山一个民宿包了两间房一个星期。
本来施特劳斯和砥砺就是想纯纯的度个假,但吃完饭去喝酒的时候,就听一个本地乐队在唱《泸沽湖》。
施特劳斯虽然才开始学华语不久,但这首歌不是写给抚仙湖的这件事她还是清楚的。
当即她便向欧菲娜求证:“欧菲娜,这里不是泸沽湖吧?”
“不要太在意这些,这首歌除了歌名有明确的指代之外,也根本没有提到泸沽湖这三個字,用在这抚仙湖上,我觉得也没什么错!”
这话砥砺就不同意了:“话是可以这么说,但终究是替代不了的。就比如《登鹳雀楼》,整首诗没有提到鹳雀楼三个字,但你能放别的楼上去么?”
这话他就是照搬边浪的原话,这是在年会的时候,有人问边浪的时候,这回答被他给听见然后就记了下来。
可转头一想,我和两老外扯王之涣,那能说得清楚么?
果然就算已经是半个华夏通的欧菲娜,对砥砺这话也是听得一知半解的。施特劳斯直接摇头道:“dily,但愿一年以后我能明白你说的这话的意思。”
“嗯嗯,加油!我和欧菲娜都能给你最大的帮助!”
其实对于一名乐手来说,只要有乐谱在,歌词看得懂与否,真的没有多大关系。
但是到了砥砺和施特劳斯这个层级的乐手,理解不了歌词的意思,唯心一点的说法就是弹出来的东西没有灵魂,简单一点说就是干活而不是演奏,这一点在施特劳斯身上体现出来的差距尤其大。
在国外的时候,《cofortablynub》那个现场,她跟砥砺和边浪的配合,那真是没什么可挑剔的。
但在国内碰了多了华语歌之后,都不用别人提醒,她自己都感觉状态不如演奏英语歌的时候,所以她就想更专注于吉他的砥砺请教。
砥砺也听出来不同,但是之前也没想,就当是水土不服了。
现在听她那么细细一数,对比自己早年的一些情况,他很肯定的告诉施特劳斯:“如果你能靠自己去理解歌词的意思,我相信你绝对能保持在柏林演出时候的状态。”
砥砺之所以如此笃定,那当然是因为他自己就有这方面的实操经验。
在没认识欧菲娜之前,他也没少练英语摇滚的曲子,但就是总感觉和人家原版的差距有点大。后来和欧菲娜谈恋爱结婚,慢慢的英语水平上来了,他用自己的理解去重新翻译歌词之后再上手,演奏起来就丝滑无比了。
想到这他就感叹了一句:“台上那主音吉他手玩得太菜了,浪费了那把琴了。”
如果不是边浪的歌,砥砺懒都懒得说一句,但是他在边浪心中就是要隔着时空接班机长的人物。《泸沽湖》那段solo边浪早就把帮弹权交到了他手上。
所以,眼下这个连拍子都卡不稳的主音吉他手,遇上了他这个准原版大神,不被吐槽两句怎么可能?
这感觉就像边浪前世去参加某古镇的音乐节,演完他和逼哥一起去酒吧街晃悠,结果听见有位跑场的歌手在唱《天空之城》。
唱就唱吧,他还自己改编,原本很丰富一首歌,在他嘴里就变得只有一句歌词了:“港岛妹妹,你献给我的西班牙馅饼,甜蜜地融化了我,天空之城在哭泣……”
逼哥虽然没上去教训那小子,但还是录了个视频表示不解:“三分钟多钟的歌,你吃了几十个西班牙馅饼,齁不死你的!”
砥砺声音也不算大,但因为一个华夏人带着俩洋妞真是太惹眼了,隔壁桌一个看着就喝得差不多的大哥就不乐意了。
“伱这人怎么张口就来呢?以为带俩洋妞了不起啊,在这瞎显摆给谁看,有本事你上去玩一个试试?”
那么说的话,砥砺确实有点瞎显摆的嫌疑,可谁让他砥砺呢?
而且这种没有一点边界感,直接对人不对事的大哥,砥砺绝不惯着:“我又没说给你听,你在这哔哔赖赖的有意思么?要么你包场我们走,要么你就闭嘴!”
“你这人有意思啊……我就问你行不行吧?”大哥面上也挂不住了,撸袖子就要准备示威。
可要说到撸袖子,玩摇滚的这些什么时候认输过?
砥砺这小臂刚刚露出一半,大哥就有点怂了。再看施特劳斯那纹到了手背上的鸢尾花和黑色指甲,大哥是真的就有点怵了,生怕自己是惹上了什么不得了的组织。
但这带着一大家人出来过年,他怎么能在这种事时候乖乖认怂。
既然自己扛不起,那么就帮砥砺这个全场男人的眼中钉开个群嘲。
“嘿,大家来给评评理……”
他这嗓门不小,加上砥砺刚才的话确实有点伤人,一下子就惹得酒吧内大部分人都开始声援他。
这动静一大,台上的乐队就也知道了事情的原委。
主音吉他手知道自己的水平,但既然能上台,比台下这些坐着的强这一点,他还是有自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