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哥老倌,你老婆走了(1 / 2)

原本以为杨春燕会叫他一起走的周怀安愣了一下,刚想开口,好哥们何大宽上前冲他胸脯就是一拳,“你娃娃可以哦,把牛都弄死了。”

何大宽父母希望他长得高高大大的,哪晓得他长的又干又瘦,大伙儿就给他起了个绰号,叫他干豇豆

周怀安剜了他一眼,“你以为老子像你,腰杆还没老子手杆粗。”

何大宽看着他瑟瑟发抖,“连牛都弄的死的人,谁敢招惹你哦”

周怀安笑着给了他一拳,“再说,老子弄你了哈”

长得有些女气的蔡二妹拐了周怀安一下,“哥老倌,你老婆走了,还不赶紧跟上,回去要跪踏板。”

周怀安斜睨他一眼,“你以为老子像你,耙耳朵一个”

“吹,你使劲吹,再等半年,我们就晓得你的耳朵到底耙不耙”

周怀安冲他屁股踹了一脚,“滚滚滚,老子懒得理你。”

“老幺”周一丁笑着拍了他一下,“今早我在河沟下了鱼笼,泡了黄豆打算磨豆花煮豆花鱼,你去不去”

周怀安心想七八個人去苞谷地,也不差他一个,点头道“好,再去提个水桶,我们去弄点石爬子回去。”

他记得上次弄回去的石爬子,杨春燕吃了不少。

蔡二妹睨了周怀安一眼,“我记得上次你就拿了不少石爬子回去。老实说,是不是你老婆喜欢吃”

“我家春燕别的鱼不喜欢,就喜欢吃石爬子。”周怀安一脸得意,“自己老婆自个疼。”

何大宽挤眉弄眼的说“对头,多弄点鱼回来,哄哄老婆,省得晚上跪算盘。”

周怀安白了他一眼,“你龟儿才跪算盘。”

“老幺,”周一丁一把揽着他,“你老实说,昨天赔了那么钱,晚上跪算盘珠子没”

周怀安斜睨着他,“跪算盘珠子你也不看看我是哪个”

何大宽撇了撇嘴,“佩服,兄弟我大写的佩服。”

四人一边斗嘴,一边往周一丁家走。

周一丁和周怀安是本家,也是四人当中最小的一个,老娘早死,他老汉是林场工人,在林场守山,两个月才下山一趟。

工人家庭,家里的条件也比周怀安几个好不少。就因为他的名字,大伙儿给他起了绰号叫丁丁猫。

三间两头转的红砖瓦房,院坝用的水泥砂石抹面,周一丁再过两年就可以接他老汉的班,守林场、端铁饭碗。

四人提了水桶,走了大半个小时到了河沟边,挽起裤腿就下河朝水流湍急的石滩走去。

石爬子有一个与众不同的生活习性,它们喜欢在水流湍急的地方做窝,只要翻开一块水流湍急的岩石,

在那岩石下面,就能看到小小的石爬子肚皮反面朝上,小小的身子像个吸盘似的,坚韧的紧贴在石头上。

石爬子长的也不过十厘米,全身无鳞,身上布满黏液,看起来有点像没长大的小鲶鱼。

几人走到河边石滩,在河边的水流湍急处的石头缝里找寻石爬子。

何大宽翻开一块大石头,一眼就看到几条吸附在石头上的石爬子,“兄弟伙些,这儿有几条。”

“哟呵,这条大”

周怀安抓下一条大扁脑袋、肉滚滚的石爬子,拨弄了一下它脑袋正前方的几根须子,和它那一对油菜籽那么大的眼睛,觉得这小眼睛和它大大的脑袋完全不成比例。

蔡二妹把石爬子扔进水桶,“怀安,听他们说石爬子镇上卖两角钱一斤,弄点去卖咋样”

周一丁摇头,“不去,我隔壁的二狗子抓了五六斤去卖,还提了一大半回来。”

周怀安点头,“就是,还不如捞点酸菜红烧,吃了还有营养。”

四人在石滩上四处翻捡,水桶里不一会儿就装了半桶石爬子。

“老幺,石爬子够了,我们去取鱼笼。”何大宽边喊边朝三人泼水,换来三人的围攻。

那边,杨春燕几人已经到了山坡上那片平地。这一片平地有一百来亩大,开了有十多亩山地出来。

全都是周父老俩口带着几个孩子开出来的。周父当初在这里开荒,就看中靠山崖壁下有一口深水潭,方便挑水浇地。

上辈子她就住在这里,兄弟几个的宅基地也批在这一片。后来大家都搬到山下河对面去住了,只有她一个人守在这里。

十几亩地,分别种了洋芋,红苕,苞谷,田坎上还点了不少黄豆,豆杆上已经长满了毛茸茸的绿豆荚。

往上看,半坡上种满了胡豆、南瓜、冬瓜,藤蔓疯长,金黄色的南瓜花、白色的冬瓜花随风摇曳。

这年头土地就是乡亲们的命根子,大伙儿对田地有一种特别的感情。

虽说满山都是土,只要开出来的田地,大伙儿都会精心侍弄,屋前屋后,边边角角都种满了作物。

周怀荣和周怀军大步去了上面的红苕地,将四处疯长的红苕藤全部牵到田垄上面,露出垄沟,再提起锄头顺着田垄底部斜着往里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