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行动计划暂时确定，但杨辉等人也没有散去，因为除了缇欧莉娅和丹尼尔这两位来自乌鲁伽鲁的贵客，还有一位外星文明的客人。

“抱歉，耽误了一点时间。”

“没关系，杨辉阁下，不过……贵方的默契与效率令人大开眼界。”卡布亚真心夸奖道，无论是他的母星，还是原地球联邦，从未见过如此高效和默契，根本不需要细说，一个眼神就知道对方的想法，并确定最合理的选择。

闻言，杨辉的嘴角微微一翘，毫不掩饰对自己同伴的自豪：“那么……卡布亚，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对卡布亚的态度，就没有缇欧莉娅那么好了，一方面卡布亚虽然是流亡者和幸存者，但算不上多尊贵的身份，无法代表整个文明；另一方面，借宿他人身体的能量生命体，在彻底确定帕奇雅矢的安全之前，杨辉不会把他当做合作伙伴对待。

对于杨辉的态度差异，卡布亚并没有太在意，对于杨辉的态度和忌讳，他表示理解：“杨辉阁下，我的文明也遭遇了提问者的入侵，毫不客气地说，我的文明在整体实力上，是超过地球的，当然，这要排除普罗米斯军团的各位。”

“然后呢？”

“我的文明失败了，败给了提问者，在即将遭到毁灭的时候，另一个强大的文明降临了，它们是海加斯人，自称为宇宙警察，从提问者的手下拯救了大量即将被毁灭的文明……前提……那称得上拯救的话。”

说到这里，卡布亚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痛苦，绝望……还有愤怒。

“……请细说吧，卡布亚。”感受到对方那真挚的情感，杨辉的态度也柔软了一点。

“一开始，提问者也是突然降临，谁也不知道他们到底从何而来，一开始的小规模袭击还能够应对，但我们的反抗越激烈，对方的攻势就越猛烈，最终……我们败北了，贵方应该经历过了吧？那些毫无道理的问题。”

“嗯。”杨辉点头，提问者的行为很符合他们的名号，但……毫不客气地说，他们所提的问题本身就是一种傲慢，根本不存在所谓的真理。

“我们也经历过，在六次问题后，提问者判断我的文明过于危险，必须毁灭，也就是这个时候，他们向我们发起了总攻，以我们手中的力量，根本不可能抵挡，也就是这个时候，海加斯人也降临了，他们为我们带来了渡过难关的方法……然而……他们提供的办法根本就不是拯救！”

“他们提供的办法是什么？”杨辉追问道。

“精神净化……”卡布亚咬牙切齿地说道。

“什么意思？”

“顾名思义，就是剥夺整个文明所有成员的情感，变成傀儡般的空壳。”

“这！”xn

杨辉等人惊讶，没想到居然是这样的办法。

“很讽刺对吧？”卡布亚苦笑，“接受了精神净化后，提问者确实放弃了毁灭我们，没有了情感，只是一群木偶，在他们看来，自然不存在任何威胁了，但……我们也变成了一群没有任何情感的木偶，没有了情感……那根本算不上活着！”

“嗯。”xn

杨辉等人是赞同这个观点的，人之所以为人而不是野兽，是因为人类拥有理性，而之所以不是机器人，是因为拥有感性，理性与感性的结合体，才是有血有肉的人类，才是真正地活着，完全被剥夺了情感……那已经称不上活着了，只是一具具行尸走肉罢了。

“那么……请问你是怎么躲过精神净化的？”克鲁泽问卡布亚，毕竟卡布亚可不像被剥夺了情感的人。

“我是极少数幸运儿之一。”卡布亚自嘲地苦笑道，“我是一名星际冒险家，提问者入侵之前，我就踏上了向未知星域探索的旅途，直到多年以后，当我返回母星，看到麻木的大家后，我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也正因为如此，我躲过了一劫。”

“还有其他幸存者吗？”杨辉问卡布亚。

“有的，杨辉阁下。”卡布亚点头，眼里也燃起了希望的薪火，“虽然不多，但还是有数千人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逃过一劫，大家也达成了共识，分散在全宇宙，寻找让大家恢复的办法。”

“所以你来到了地球？”

“是的。”卡布亚点头回答道，“经过漫长的旅行，我来到了太阳系，来到了地球，我发现，地球人类是一支非常稚嫩的文明，也是非常复杂的文明，白与黑，从不存在明确的界限，没有绝对的对，也没有绝对的错，没有绝对的善，也没有绝对的恶，很复杂，而且非常容易堕落，也非常危险。”

“……”杨辉等人沉默，也算是默认了卡布亚的说法，人类就是一抹精致的灰，从不存在绝对的错与对，也非常容易堕落，人类……从来都不坚强。

“但也正因为如此，在黑与白的交织混沌中，那些闪光点才那么耀眼，那么吸引人，令人沉醉。”卡布亚认真说道，“或许大多数人只会随波逐流，在巨大的诱惑面前没有多少抵抗力，但在某些时刻，总有人挺身而出，带领着无数人冲破黑暗，朝着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