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虽然老是说你命不久矣,时日无多,可说不定你以为要遭的那大劫已然过去了,接下来并不会有那么多的磨难等着你。”
“这话说出来,你信吗”
海东青斜了他一眼,“我总以为,你们这些道士的嘴,胡编乱造起来,也不比那些算命先生差才是。”
“可你不是两种人都遇到了吗”尹秀笑笑。
“也是。”
海东青叹了口气,“早知道我当初就不该收你们的那袋子钱,在要入冬之前还带人进入长白山。”
“哦这么说,如果时间倒流的话,你会改主意”
“我当然会”
海东青伸出两根手指,“我得要两倍的价钱才会愿意来。”
两人又闲聊了一会儿后,海东青的体力已因尹秀递过来的烈酒补充,而恢复了一些,呼吸和手脚都变得有力起来。
“差不多了,不能在这里待着了。”
尹秀手轻轻一拉,海东青便被他不情愿地拉了起来。
“去哪”她问道。
“当然是先把其他人找回来再说。”
尹秀从口袋里拿出写着其他人生辰八字的纸人,这些薄薄的纸片毫发无损,也就意味着其他几人并没有遇到生命危险,依旧健康地活着。
只是跟他们眼下一样,或许是落到了某处地方,出不来而已。
知道他们安然无恙,海东青和尹秀便都松了口气。
尹秀从口袋里掏出那个小小的罗盘,开始校正方向的时候,从他们的头顶,却传来了整齐的脚步声。
原来在他们的左手边,头顶上,竟有一条好似桥梁一样的天然通道,正有许多人从上面走过,发出这样的声音。
那是靴子踏在地上的声响,整齐划一,声音颇大,似乎完全没有要掩人耳目,避开其他人视线关注的想法。
这种厚底靴子发出的声响,尹秀在进山以后只在两队人附近听过。
一队是克虏伯组织的探险队,不过在祭坛的时候他们便已死的差不多了,如果还有几个幸存者,也应该是往外面跑,而不可能往陵墓里面来。
那么便只剩下一个可能了,那就是朝廷的军队。
那些大内高手,不管是粘杆处还是血滴子,都不会穿这样厚重的军靴,因为他们要的是行动轻便,隐蔽,穿这样的靴子随便往哪里踩一脚,都是在告诉别人,敌人已到了面前。
如此的话,从他们头顶走过的,应该是一队“普通”的士兵而已。
之所以觉得他们不普通,是因为大部分士兵也配置不起这样好的靴子,只有驻守在玉京的军队,因为关系着皇家的颜面,才会有这样好的装备。
“现在怎么办”
海东青压低着声音,气流从牙齿间喷出,“我们等他们过去”
尹秀压低手心,示意她别着急,然后也用一种微弱的声音从喉咙里发出声响。
“如果是平常,这些人我们当然是能躲就躲了,没必要跟他们起冲突,也怕打起来跑不掉。”
尹秀扫了扫肩膀,将上面偶尔因为震动而掉落下来的沙子掸去。
“可眼下我们既然没地方好去了,那不如往官军的营帐中走一趟好了,他们有更多的情报。”
“还去啊”
海东青提高了声音,瞬间被尹秀捂住嘴巴。
“什么叫做还去啊上次也没去成功,那这次不就应该去拜访一下他们吗不然岂不是很不礼貌”
海东青愤愤地将尹秀的手拿下,正想生气时,却见尹秀满脸的笑容。
她知道,当尹秀笑成这样的时候,便已代表着他有十足的信心去做这件事。
即便不知道这信心到底从何而来,然而尹秀已下定了决心,一定会去试试看。
如此,她也就不多说些什么,只是从靴子里取出一柄狩猎用的小刀,反握在手里,警惕地注视着上方的动静。
尹秀也从口袋里取出一柄短刀,示意海东青先跟着自己,不着急动手。
于是在一上一下的两个方向,尹秀和海东青压抑着呼吸和脚步,与走在上面的官军几乎是一并前进着。
有些时候,海东青觉得那些官军行进间带起的土星子都飞到了自己的头顶。
这叫她想起了在密林里捕猎黑瞎子时的动静。
黑瞎子的实力并不好,不然也不会有这样的外号。
这些体型庞大,实际上速度和反应却并不被体型拖累多少的可怕野兽,常常用鼻子嗅探着周围的信息。
熊的领地意识又很强,但凡你进入了它的地盘,即便它不饿,也往往会攻击你。
更何况这畜生一年里有九个月都是饥肠辘辘,靠着身上的脂肪撑着的,特别是春天,刚从洞穴里爬出来的时候。
这时候海东青便会尽量隐蔽自己的身形,披上一张兽皮,再用各种草木,泥土的强烈味道掩盖自己的气味。
然后她就会像现在一样,亦步亦趋,跟在目标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