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有没有可能是那拱门比较大,往外凸出了一截,刚好就在我们的头顶”任七仍有些疑惑。
“我当然不是说我的推论就正确,事实上我们要讨论的也不是它正不正确,而是眼下我们的处境。”
尹秀背对青铜门的方向,向前迈出几步后停下,用脚点了点脚下的土地。
“在这里,在这里再挖挖看吧。”
任七没说话,扛起铁铲走过去又是吭哧吭哧地挖掘。
朝下挖掘显然比向上挖掘简单的多,不一会儿他便挖下去跟上方那个孔洞一样深的距离,底下又是一声脆响。
这下,众人的脸色都变得难看起来了。
尹秀丝毫不为自己的“聪明才智”感到高兴,他只是苦笑着伸手将在底下的任七拉了上来。
这真是一件可怕的事情,他们此刻正在一条长长的青铜管道里,头顶和脚底下都是不知厚实程度的青铜,他们正好站在了这管道里面。
“你觉得这截管道有多深或者说多长,我们要到哪里才能避开它”任七问道。
“不知道,而且即便我们知道了也意义不大。”
尹秀摇摇头,“因为我们没有那地龙的本事,即便绕开了这个管道,也不可能在地底下自己开出一条通道去进到地宫里面。”
地龙在这地底下开发出来的通道,也许大部分都在这管道里头,就连它自己恐怕也并不知晓,其实它的横冲直撞是按着某种规律和线路来的。
如果它一不小心错过了地方,恐怕也会一头撞在青铜早就的障壁上,头晕目眩。
“我们再去别的地方试试”
话刚出口,海东青便自觉失言了。
因为即便知道了这管道的长度,绕开了它也意义不大。
尹秀说了,他们几个人不可能像地龙那样在土里掘出一条地道来。
要知道光是挖两个向上向下的孔洞用于探查便已花费了不少的力气和时间,即便是专业的土夫子,发丘中郎将,也不可能短时间在山底下内找到,并打通另一条线路。
如此的话,也许眼下便只有回头一路。
不是单纯的回头,而是走回地面上,在官军的重重眼线下边,去到地宫的入口处。
而且能不能进去还得看官军或者白莲教给不给面子。
如果尹秀手底下有五千人的话,打开地宫的入口便只是时间问题,但他们只是五个人的状况下,便绝无突破那厚实封土层的可能性。
想到这里,刘半仙连走回去的力气都没有了,颓丧地坐到地上,好像一路上跋涉的疲惫都压在了肩头,叫他不能再往前一步。
任七倒是谈不上失望,因为能否进去地宫,本就不是他关心的事情,他所在乎的只是取几个人的脑袋而已,至于别的,只是个添头,或者说方式而已。
马小玉蹲在尹秀身边,摸了摸耳环。
“其实,我没有那么失望。”
“唔”
尹秀还是咧着嘴,“你是说,你已经预料到了”
马小玉微笑道“我要是有这样未卜先知的本事,一路上早省去许多麻烦了。要知道,很多时候跟着你行动,除了相信你的判断以外,便再没有别的依据了。”
“比如,我们去往昆仑的时候那一次事实上我自己也从未考虑过会发生什么,我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往哪里去的
那地方是昆仑仙山,还是阴曹地府,我一概不知。”
马小玉听到这话,瞪大了水灵灵的眼睛,“所以你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还敢拉上我一起”
“是你自己跑上来的吧”尹秀笑道。
“也是。”
马小玉将一缕头发拨到耳朵后边。
“我那天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看到你冲我伸出手来的时候,只觉得要是我不跟上你的话,也许便会错过许多东西。
虽然我也不知道会错过什么,然而我又隐隐觉得,那些东西要是错过的话,可能往后都找不到了,一辈子都找不到。
所以我那时候脑子里也是一片空白,你伸出手,我就把手搭上去了。”
尹秀眯起了眼睛,“你才几岁,哪里懂什么是一辈子啊”
“十九岁,虚岁十九。”
马小玉不服气道“在大马,这已经是许多人出嫁成家的年纪了。”
“好,那倒是我有些古板和托大了,敢这样跟马家的女天师说话。”
马小玉瞪他一眼,眼里却是溢出的笑意,“正因为我是马家的天师,所以才没有跟你这未取得度牒的小辈斤斤计较,毕竟马家人的胸怀不能那么小。”
尹秀往她雪白的脖子底下看了一眼,感叹道“确实宽广。”
马小玉只觉得尹秀眼神猥琐,还没听出他话里的意思,正在细想的时候,海东青走了过来,也在他们身边蹲下。
“我会不会来的不是时候”海东青问道。
尹秀看了他一眼,“你自己觉得呢以一个猎人对时机的敏锐直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