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朗,即便在寸土寸金,商业和贸易极度发达的港岛,也跟新界广大的土地一样,算是乡下地带。
在一间古朴的民居中,尹秀正手持一杆近三米的大枪,和另一个手持同样武器的人对峙着。
忽然,尹秀眼神一动,吞入一口冷风,猛地刺出一枪,寒光如彗星掠过。
器之主使得他精通十八般兵器,就是任何一件武器在他手上也能像是练了十几二十年一般,出神入化,随心所欲地使用。
因此他这一枪刺出去,就是在北地那些枪术大家的眼里,也绝不会有什么瑕疵和毛病。
可他对面那人似乎也不含糊,手中长枪一刺一抖,竟轻而易举地缠上了尹秀的枪尖,几下之后便转守为攻,招招直刺尹秀的要害。
在又惊险地过了几招后,尹秀不由地浑身冒出冷汗,架起枪来示意对方收手。
“林大哥,你的枪术好像又突飞猛进了啊,要是如今再上拳台,我估计没几下就得被你扎个透心凉,去仙山卖咸鸭蛋了。”
林虎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顺手将枪收到了身后。
“说来也是惭愧,我从小是枪不离身,这杆大枪握在我手里的时间比我睡觉还长,而且我还是省城三届武术冠军,理应有这样的修为。
可惜我后来失了本心,一向执着于胜负,金钱,在九龙拳台蹉跎了时光,又走了歪门邪道,那日在拳台上才让你见笑了。”
说着他又握紧了手中的长枪,眼里神采飞扬。
“不过还好,败给你之后我也醒了,脑子凉了以后整個人也就通达了,甚至在前些日子我在境界上还突破关隘,往前走了一步。”
“如何,是”
尹秀好奇地问到一半,却又及时收了口,贸然询问对方的修为确实不是一件礼貌的事情。
林虎却是不以为意,笑着说道“如今我已是玄关七重了。”
“好啊玄关七重,别说港岛了,就是省城都没几个武术大家能达到这个境界吧”
说话的是菜花雄,他正用荷叶包着,捧了一只烧鹅过来。
尹秀皱起眉头,这已经是他们躲到元朗之后,两天里吃的第三只烧鹅了。
林虎笑笑,接过尹秀手上的枪一并放到枪架上后,在桌子边上坐下,倒了一杯热茶。
“乡下地方,不像那些大酒楼,有鲍参翅肚,就是冷菜热菜也能各摆上八大盘的,我们这里只有烧鹅和凤梨酥能稍微入口,还请见谅。”
菜花雄已迫不及待地撕下了一根烧鹅腿,此刻塞在嘴里,一边挠着大腿内侧,一边吃的满口流油。
他含糊不清地说道“那夜要不是林老兄在,我这会儿估计已经化成灰了,哪里还能坐在这里跟你们聊天,吃烧鹅腿啊”
林虎没有推辞,只是淡淡说道“解决两个狗腿子而已,我没出什么力气,反而是当马车夫,在外面被风雨淋了,回来后打了一晚上的喷嚏,真是惭愧。”
说到这里,尹秀也深有感触,“那夜的风雨,也忒大了。”
原来林虎正是那天晚上的车夫,雨衣加身,风雨也大,加上近些日子他留了一个络腮胡。
武人的气息内敛,脸上身上都没有光华,便越发叫人看不出他的实力与身份了。
“不过那确实很冒险。”
明叔也走了出来,摆摆手拒绝菜花雄递过去的另一只烧鹅腿后,他倚靠在墙上,点了一支烟。
“那么多血滴子在场,还好他们把注意力全集中过来了,不然你一个人潜过去,就是把人杀了,想带着阿雄那么一个人安然离开,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林虎点头,“任何事情都是有风险的,只是多与少而已,成功了便好,不成功也就是一死而已。”
“死是这世上最轻松不过的事情了,相比之下,要活下去才难呢。”
尹秀叹了口气,从口袋里掏出之前林虎给他的命牌,递了过去。
“林大哥,之前你说在拳台上欠了我一条命,这次是我反欠你两条了。”
林虎笑笑,没有接那命牌,只是豪迈道“收起来吧,以后还用得着呢江湖儿女,哪有什么欠不欠的”
“你就是不跟我说前因后果,我也是言出必行的性子,兄弟找我帮忙,我能不出手
而且在我知道那帮混蛋持强凌弱后,我有没有答应过你什么就不重要了。那么卑鄙的手段,是个有点良心和道义的武人,看了都不可能不出手相助的。”
“说得好”
菜花雄拍拍尹秀的肩膀,示意他将命牌收起来。
然后他转向林虎,豪迈道“咱们都是走江湖的,义气是肝胆相照,不是你一次我一次的交易。我话放这里了,以后你老兄有什么我能帮得上忙的,就是上刀山下火海,莪皱一下眉头我都不能算人”
尹秀不像菜花雄那样激动,只是看了看肩头的油渍,直皱眉头。
待自己和菜花雄的情绪都平定下来后,林虎看向尹秀,压低声音问道“现在钦天监的那两个,你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