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拳,分定寸”
尹秀和洪胜使出一模一样的招式,不管是在气势还是力道上,都相差无几。
双方的拳头碰在一起,发出雷鸣般的响声。
随后两人各自退后几步,各自将那碰撞的拳头收到身后,脸色尽量显得自然,淡定。
鏖战近百手,双方的体力和注意力都已消耗了不少,一拳一脚,一招一式对方也几乎都看了个遍。
再无取巧的机会,剩下的便只有力量和速度,意志的比拼。
洪胜一手叉腰,脸上颇为不屑。
“尹秀,你这招洪拳路数在哪学的我只觉得浮于表面,毫无内涵。”
尹秀翻了个白眼,“武术是拿来用的,要什么内涵,底子面子的,你当是文艺汇演啊”
“哼”
洪胜从鼻孔里挤出冷笑,对于尹秀话语里的刺头,他早已习惯,免疫了不少,不会像最开始一样,动不动就生气。
深吸一口气,洪胜身上红光大作,落在尹秀的眼里变得更加令人心神不宁。
双花红棍的气运加成,独此一份。
这并不是一個常设或者固定的职位,在过去的几十年内,某段时间可能会有人担得起双花红棍这个名号,也有可能这个名号空悬。
跟所谓的武林至尊一样,这是全港九所有字头对一个人的认可,代表你是所有红棍里最能打的那个。
也许像南宫白星那样公认,得到册封的茅山天师,身上也存在着某种龙虎气运加持,只是很少人有缘见到具体的气象。
但并不是说谁打赢原主,谁就是新的双花红棍,就算你打倒了原来的头衔持有者,也不能继承那个职位。
尹秀来打这场决赛,也不单单是为了那份气运。
对于如今的他来说,风水尸的位置已经摸得七七八八了,不再需要通过打倒洪胜来进一步靠近金四爷,以摸清位置。
但有的事情,其实不需要靠多少利益和条件来驱动,正如他与洪胜对抗,如今更多是为了验证自己的一些想法。
修道和习武一样,见到了高山,又怎能忍着不去攀爬
脚步腾挪,尹秀和洪胜双腿交错,脚尖各自抵着对方的脚后跟,成犄角之势,拳头碰着拳头,肩膀顶着肩膀,在方寸之间施展着各自的威能,一步不退。
十三在顶上贵宾房中看的直皱眉头。
对于洪胜竟然与一个之前在江湖不见经传的无名小卒,缠斗如此之久,她十分诧异。
虽说皇帝在九龙拳台的比赛,一场比一场炸裂,可在她看来,没经历过江湖厮杀,拳头上终究少了些血气的人,是难以与洪胜对抗的。
如果今日洪胜,是与港九四大江湖强人中任意一个打的难解难分,她还可以理解。
可对方那手八卦六十四手一看便是从义体中得来的,缺乏神髓,却仍能在百十个回合间立于不败之地,却叫十三非常的诧异了。
“胜哥这十年精进了不少啊,可我没想到尹秀竟如此的难缠。”
串爆和大丧站在台下,两人皆是叼着一根烟,望着台上,眼神迷离。
大丧吸了口烟,皱着眉头道“我听说九龙拳台新出了个太子的时候,怎么也没想到是胜哥,毕竟叫太子这个花名的,一年里没十个也有八个了,记不住。”
串爆点头,“你管你那些马夫和小姐都管不过来了,打打杀杀这种事你又不爱看,哪能知道这里面的情况啊”
大丧看了他一眼,眼神复杂,“你早就知道了”
串爆轻声笑了起来,又摇摇头。
十年前,他和大丧不归这个姐,那个爷手下,刚出道还是毛头小子的时候,便是在洪胜的麾下,充当他的左膀右臂。
洪胜出名,当上双花红棍,坐在二路元帅宝座上的时候,两人都在场,就在台下,淹没在人群里。
“那时候我还小,不懂事,觉得胜哥真威风啊,那些扑街王八蛋,看不惯就打,打到他们跟猪头一样。”
串爆咬着烟,眼里泛起光亮。
“他真的是我从小到大,唯一的偶像。当初在码头,大伙送他跑路的时候,所有人都哭了,就我没哭,我那时候就是瞪着他,希望把他的样子,把他的英雄气概全用这双眼睛牢牢记着,一辈子不忘。”
“挑”
大丧涨红了脸,“我那天也没哭好吧你忘了那天是挂八号风球,码头上的船都给掀到岸上来了,雨下的跟刀子一样,直往眼睛里灌”
“好好好,就当我说错了,你没哭,是雨太大了”
串爆摆摆手,不与他争辩。
事实上那天的雨确实也很大,台风能把路上的行人吹跑,所有的船都停了航,别说出海了,就是在路上走一会都是危险重重。
可他们没办法,巡警可不会等到雨停了再来抓人,他们是得了死命令的,不管生死,都要抓到洪胜。
因此,洪老爷子花了四十万,请船王李出马,冒着惊涛骇浪将洪胜带离了港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