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阳节前,老夫人回到京城府中;当夜,温衡决议来寻老夫人参详钟知祈记名一事。
君母同杨月方从老夫人院里离去,温衡捏着裙摆便缓缓朝老夫人院里行来,一路上心里犹豫不决,原想就此回去罢了,回头再议此事也好,可见老夫人的房门就在前头,一时温衡也止了脚。
正当犹豫时,老夫人身边的卫妈妈正巧出来了,她惊愣的看了一眼,道了一声主君;随后朝屋里的老夫人看去。
温衡这下也不犹豫了只得上前,问道“老夫人可睡下了”
未等卫妈妈开口,屋里头的老夫人便传出话来“可等你来了。一日不见你,想你是忙得很,既然来了怎又不进来可是又瞒了什么事怕我老婆子知晓了饶不得你”
卫妈妈笑了笑便退了下去;温衡僵僵一笑,连进屋里去请安。老夫人撇了一眼温衡,吃了口茶;温衡示意屋里头的女使都下去,随后落了坐,道“想来母亲在八闽过得甚好,都胖了些。”
谈起八闽,老夫人脸上才见了笑,道“你三姨母可不敢亏待我。她是童心未泯,整日的新花样,可比倾儿他们会玩”老夫人捂嘴笑了笑,后吃了口茶,看了一眼温衡问道“是何等要事,让你要避开盛儿他们同我说”
温衡手掌揉了揉,道“知祈这孩子自小受苦,如今又成了鳏夫,将来想再寻一门高亲怕不易,我便想着将他记在君母名下,这等身份也好寻亲”
老夫人翻了翻茶叶,又将茶盖盖上,问道“这事,可同君母说过了”
“提过一嘴,只是”温衡有些心虚。
“君母不答应也有她的道理,主君这般为祈儿思虑是好事,可倾儿那头也不能委屈。”老夫人抬头看了一眼温衡,又问“君母可还说了什么”
温衡本不愿说,可最后还是一一道出上次君母的话;老夫人听着点了点头,将手中茶盏放下又擦了擦嘴道“我看君母这法子甚好”
“可对秦姨娘她们也不公啊”温衡故意提及老夫人疼爱的三姨娘。
可见老夫人嘴角一笑,道“你是怕你的四姨娘不愿吧”
温衡听着愣愣一笑,是被说中了;见此,老夫人冷哼一声,起身朝屏风后行去,道“倾儿乃嫡出,祈儿又是长子,记君母名下于倾儿不公,你既不愿分家,百年后要哪个哥儿当家如今立昭睛房头最妥当不过。”
老夫人静了静,又道“也就属你奇特,家不愿分,偏给什么姨娘立房头,若当年我知晓,定是万分不允的”
“京城无例我当首,可管它奇特否当然,给姨娘立房头也是虚的,不过是为了几个孩子”温衡说。
老夫人坐妆台前,冷哼一声道“便是立了房头,在外头人眼中,嫡庶总有分我倒瞧着我这些孙儿乖巧得很,只要对哥儿姐儿几个都平平的好,他们是不会在意这些的。”
温衡作揖道“是”
“就照君母说的办就是,不过名次排序这等小事,又怎会委屈了你的赵姨娘立与不立他祈儿都是你的长子昭睛也是大姨娘。”老夫人拿起梳子看了看,侧着脸又道“免说那么多了,回你房去,自个好好想想便是,究竟是你的姨娘重要还是孩子。出去顺叫妈妈进来伺候,卫妈妈去理事了,无需喊她。”
温衡吞吞吐吐,最后还是把话咽了回去,作揖应了是,这就退了出去;随后便有一妈妈进屋里头来;只见老夫人摇了摇头,道“主君什么都好,偏家事这块糊涂,要说主君命好,得君母这贤娘子管家,才有如今的温府。”
女使接过老夫人手中的木梳,动作轻柔的给老夫人拆梳发髻,笑道“君母虽是将军府的姑娘,却没有半分凶傲,反倒是心肠柔软之人,从来都是好脾气的。”
“自小便见自家儿郎在战场厮杀,于生于死,该是比我们这些看得开,也知轻重,懂惜福。”老夫人说。
妈妈听着点头应是,随后便跟老夫人说起她离开这段时间温府温宅发生的事
翌日,重阳节前日。
两位堂嫂嫂带着孩子来老夫人屋里头坐谈,明日重阳节,有男子戴花,女子佩囊之俗。故而长堂嫂刘淑娥带了几盒子手工作的茱萸、菊花、茱萸囊来,说是给弟弟妹妹们明日戴平安,连女使小厮这些都有。
留下哥儿姐儿们的,其他的先是一一让女使拿下去发派了;话音刚落,六姑娘笑哈哈的便来到老夫人屋里头,朝她们作了揖后,便到一旁逗着两个小侄。
见此,老夫人笑道“你们嫂嫂给做了花和囊,可过来看看,挑一个佩身。”
说着,六姑娘便到老夫人身边去,六姑娘瞧了一眼那盒子里头,拿起来一个茱萸囊,问道“嫂嫂们做的这花纹绣得不是一般好,若不说,还以为是京城哪个得名的绣娘做的呢”
两位嫂嫂捂着嘴笑了笑,老夫人指了指六姑娘笑道“你这嘴,是吃了多少蜜饯这般甜哟”
刘淑娥笑道“六妹妹不嫌才好,这怎比得了得了名的绣娘,勉强能看罢了。不过二妹妹的手工花,才是真的好,栩栩如生”
庄芳连连回道“大嫂嫂谬赞,自小我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