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名四重楼修士,我将他们引得偏离此地。”
徐源长身影消失在林子里。
附近数十里有黑伞化作的薄薄晨雾弥漫,不用担心从上空飞过的过路修士察觉,但是地宫内的陌花显然要搞事情,浓郁的黑气翻涌着,有道道暗蓝光华酝酿。
飞在空中的两人笑谈着,离地宫还差七八十里远,突然听到一声沉闷巨响。
仿佛是从地底下传出,震慑力非同寻常。
两人同时脑子一个恍惚,紧着听到十余里外的山林,传出猛兽的低沉咆哮和争斗声响,隐约间看到一头黑熊在捕猎一头野猪,树木被撞到剧烈摇晃。
“嗯……咱们说到哪里了?”
“楚兄说要去沧澜府城停歇两天,后日再去云涛山。”
“对,先去府城拜访齐兄,好几年不见,他有官职在身,外出不甚方便。”
“万象观的岳道长在沧澜府道宫任职……”
两人闲聊着偏转方向,往西南飞走,浑然不觉受到影响。
徐源长收起幻璃镜,返回地宫附近,他出手及时,用幻魂术无形无迹改变两人想法,林子里的猛兽咆哮、争斗,皆是他弄出来的幻象,遮掩地宫内陌花喷薄冲击的动静。
以他的幻术修为,借助幻兵之妙,已经能够不动声色影响普通五重楼修士。
老黎曾经说过,幻术师修炼到高阶,不惧人多混战。
因为能够浑水摸鱼,控制对方修士为己用。
他是晋级六重楼之后,感受到自身各方面的强大。
曾望楼收回镇压在地宫洞口处变作庞然大物的紫金鼎,有黑伞笼罩,陌花弄出的声响被层层削弱,传不出百里,数十里外的山野凡人听去也不打紧,他们察觉不到其中蹊跷。
赵均在空中摆弄着无数青色、白色棋子,不时挪动棋子位置。
太阳升起时候,他提出去石公堤瞧瞧。
留下曾老守着被掀去顶盖的地宫,防着陌花捣鬼,徐源长带着赵均飞至两百里外海边,将上次中秋夜潮水退去后,显露的种种异象讲与赵均听。
“是聚月阵和星落镇石阵,隐藏在海底和堤坝之下,与两百里外的星斗禁神阵互为连环,单独破掉地宫阵法,救不回被镇压在地宫下的残庙神灵。”
赵均下水探查了海水下的堤坝和附近十余里海底,得出如此结论,他不过问老徐为甚要救助残庙神灵,几千年前的老黄历,他没有半点兴趣。
再则相信老徐,执意如此做必定有其道理。
他战意高昂,要不是顾及残庙神灵,他立刻便能布阵破除几座大阵。
不是他的阵道比前人高明,而是时间久远,三座布置得很巧妙的天地连环阵,没有高手操控,加上能量损耗,威力发挥有限。
陌花被炼制成魂傀,失去了自我掌控,只能在固定范围内攻击和出没,已不足为惧。
“老赵,务必要保住被镇压神灵的性命,咱们不赶时间,你慢慢布置。”
徐源长强调他的要求。
老黎与他打哑谜,现在几乎所有线索,都集中在残庙神灵一身。
后面的神台、乌鸦和古旧斑驳青铜碑,想要寻找如同大海捞针,唯有询问神灵,抽丝剥茧,将老黎出的难题弄明白。
“放心吧,我心中有数。”
赵均笑呵呵丢出一叠阵图,道:“你也别闲着,帮我将这些难题解出来。”他还特意补充道:“事关后面布阵,我没时间细算,麻烦你了。”
他也需要借力,算力方面,他比老徐差了不止一筹。
徐源长接过阵图翻了翻,都是星图演算方面的复杂算术题。
“小事一件,不麻烦。”
后面数天,三人各有事情做。
赵均白天晚上观察、尝试、推算三座大阵的破绽,利用每天中午那一个时辰,与老徐和木先生配合着,破掉了地宫内不少阵法节点,将陌花压制在地下不敢露头。
对于彻底瓦解三座大阵之间的联系,只差关键的几处位置。
他和木先生忙忙碌碌,从海边到地宫,脚不沾地。
计算,挖坑,填埋。
徐源长将演算完成的阵图,全部还给赵均,见赵均沉浸其中,久久不抬头,提醒道:“八脚兄,今天是九月十五,别忘了你说过今夜月圆潮水退时破阵,太阳西斜了,你还不抓紧时间布置?”
赵均瞥一眼太阳方位,道:“我与木先生已经布阵妥当,你别打扰我复核阵图。”
曾望楼接过其中两张图纸,默不作声看得很投入。
直到太阳沉沦,天色黑透。
两人交换着将一叠图纸推算完毕,低声探讨片刻,他们搞不懂一个不懂阵法的家伙,为甚演算阵图天下无双,且又快又准。
他们都精研过“清平算经”,一致认定徐源长还藏了一手,甚至两手三手。
“等今后有时间了,请他将所学全部写下来。”
“对,造福天下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