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锵锵简要说完筹备组的境遇,最后总结道:“你帮我问下律师,如果被举报,什么情况要走法律程序,什么情况不会立案。”
“我现在问,你等我电话。”不等董锵锵再说什么,端木匆匆挂断手机。
有事说事,没事不聊天,董锵锵越来越欣赏端木的行事风格。
律师意见不到十分钟就传到董锵锵耳中:如果犯罪事实清晰,证据确凿,走法律程序就是板上钉钉,但如果事实合法,证据模糊或没证据,只有指控或举报,则警方一般不会予以立案,除非案件极其特殊。
董锵锵再次感受到有律师的好处,不禁感慨端木的高瞻远瞩,果然没有花钱的不是。
等所有人都约谈完董锵锵才发现属他被问的时间最长,孙涛盘他盘得比谁都细致。
等所有人全部谈完话,资料也提交完毕,图书馆已到了关门时间,董锵锵也没法再进去看书了。
孙涛的同事抱着厚厚的资料包先行离开,孙涛热眼瞧着眼前全都面带疲相的众人,语重心长道:“感谢大家今晚的配合,我们会尽快调查清楚。如果是诬告,我们会为你们正名,保证你们的名誉不受侵犯。但如果是你们中的某个人犯了错,我们希望他\/她能在我们联系他\/她之前先主动联系我们,勇于承认和改正自己的错误,有错不可怕,怕的是执迷不悟。你们每个人现在手里都有我和我同事的手机号,我等你们的电话。另外中国周的账户暂时冻结,等水落石出后再还给你们。今天先这样,大家都早点回去休息,后面如果还有谈话我会直接联系你们个人,大家近期都留意下自己的手机。各位晚安。”
孙涛很快消失在茫茫夜色,昏暗了一晚的路灯仿佛也得到指令一般齐刷刷地黑了,众人虽近在咫尺,却都看不清此时其他人脸上的表情。
郑春花再次提出按开会前约定好的请大家吃烤肉,但此时众人(尤其是男生们)不约而同地想到掏心掏肺的忙了一个月,临了临了没得到奖励和酬劳,反被小人举报,胃口都被心底压抑不住往上蹿的火苗烧成青烟,没等郑春花再劝,已作鸟兽散。
董锵锵的车和郑春花的摩托车都在停车场,两人一前一后朝停车场走去。
夜色渐浓。
广阔夜空笼罩在一片神秘之中,既满又空。虽然头顶看不到银河,自然界还是为所有人免费上演了壮观的星光秀。星星在轮流闪耀,夜鹰在空中盘旋着嗥鸣,远处狗在吠叫,蟋蟀在摇曳的草丛中大声而热情地歌唱,晚风送来更远处山坡上植物们的低语,夜晚开始展现它独有的甜蜜。
四周黢黑,教学楼里的灯光和路灯也已全灭,沉默的建筑物显得黑沉沉的。
郑春花沉默地走着,可能是累了,也可能是看不清路,她走得很慢,不到两百米的距离走了十分钟还没走完。董锵锵在她前面帮她检查路面上有无硌脚的石头或坑,时不时停下来等会儿她。
“还好吧?”感觉哪里不太对劲的董锵锵望着身后那团站定的黑影关心道。
“好像是……脚崴了。”那团黑影露出两排白牙,黑夜中看着,瘆人的同时又带着某种莫名的喜感。
“哪只?”董锵锵走回到对方身边,轻声问道,“什么时候崴的?”
“好像就是刚才下最后一节台阶时,硌了一下,我刚才摸了,没肿,但就是走不快。”
“那你还能骑摩托么?”
“不知道,可能可以吧。”
“还是我开车送你回家吧,等明天你再把摩托骑回去。”
“也行,就是辛苦你了。”郑春花很听劝。
董锵锵搀着郑春花的手臂扶着她缓慢前行,晚风调皮地把她的秀发胡乱地甩到他的脸上,一股清雅香气自然地窜入他的鼻腔,他心神一凛,赶忙把目光转向四周,想寻根长树枝给郑春花当拐杖,但四下黑乎乎一片,路面干净的除了落叶空空如也,他只好往外侧挪了挪身,让自己和郑春花之间保持一定距离。
郑春花似乎并没注意到这点,走着走着忽然道:“嘿,有个事儿我早就想跟你说来着,事多就给忘了,好在刚又想起来了。”
董锵锵安静听着。
“之前论坛里有个谣言你还记得么?说我办中国周是为了捞个人资本,为了连任学生会主席。”
董锵锵当然记得,一小时前他刚和孙涛提过这事:“你不是第一时间就辟谣了么?说你已经当过两次学生会主席,等九月底期满后就不当了,怎么突然想起说这个?”
“我想进一步深造,试试读博,所以可能会换学校。”
“那先恭喜你了,大学已经找好了?”
“还在找,不会太快,文科博士的位置没理科多。”郑春花顿了顿,话锋一转,“董锵锵,我希望你来当下一届学生会主席。”
“我?没兴趣。”董锵锵缓缓摇了下头,不假思索地拒绝道,脚下继续向前走着,他看到自己的皮卡正静静地停在不远处,仿佛一头蛰伏在暗夜中的猛兽。
“为什么没兴趣?”郑春花对董锵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