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下又快又狠,持刀男也不敢贸然用手去抓伞,他的刀又扎不到董锵锵的手,只能无奈地一边躲闪,一边用刀去格挡伞尖,试图把伞砍坏。
普通人面对冲向脸部的攻击动作的正常反应都是闪躲,董锵锵已经料到对方也会是这种反应,同时他也不想真弄死对方吃上官司,趁对方用力挥刀砍伞之际,他借力使力,顺势把伞往回一收,想都没想,伞尖就对准对方手臂和身体的连接处快速刺出了第二下。
对方既没想到董锵锵的凶悍,也没料到他的速度竟会这么快,刀还没来得及完全撤回,伞尖就又到了。
董锵锵这一次就打算跟对方硬碰硬,所以力大身沉根本没留劲儿,力量加上速度的完美结合,一下就将对方戳翻在地。
一击得手,董锵锵并没乘胜出击,而是快速思考接下来该如何应对对方的冲锋。
持刀男子向后滚了一圈,两眼通红地从地上蹿了起来,好像一头被激怒的公牛,正要再次冲向董锵锵,就听一阵尖利的警笛声划破长空,呼啸着由远及近。
这个声音好像比赛场上骤然响起的暂停哨,持刀男的动作立刻停了下来。看的出来,他的心里此时有很多个想法正在交战。
董锵锵虽然不知警车到底是不是因他而来,但他不愿放过这个诈唬对方的好机会,毕竟心理战在肉搏中也很重要。他故意狞笑着往前迈了一步并再次摆出握刺刀的姿态,两眼直勾勾地盯着持刀男,蓄势待发。
持刀男此时只觉得自己的肩膀处让董锵锵戳的又麻又疼又沉,虽然并没流血,但他知道,他在董锵锵身上一时半会儿是占不到什么便宜的。警笛声越来越近,越来越响,他的压力也越来越大。他看了眼手里的包,两眼愤怒地瞪着董锵锵,恨恨地朝地上啐了口痰,然后拿着包朝巷子的后方退去。
目送着对方完全消失在街角,董锵锵这才松了口气,弯腰去查看地上人的伤势。
过了约有十多分钟,警察才姗姗而来。
董锵锵被警察负责人问话时,警医检查了地上躺着的人的伤势,结果显示,他除了面部有软组织挫伤外,手臂和腿部也都中了刀,万幸的是刀口都不深没危及生命,但也需要尽快回警局做处理,另外医生还怀疑他有24根的肋骨骨折。
等警医离开,他才结结巴巴地跟警察负责人和董锵锵叙述了事情发生的经过。
受伤这哥们儿叫丁海峰,跟董锵锵一样刚开始做导游,目前在德国哥廷根大学读日耳曼文学的硕士专业。昨天才接到一个国内来意大利旅游的小团,今天带游客来罗马的奥特莱斯大采购,采购途中他回车拿东西,结果就被人盯上了。两个小偷抢了他两个包后分别朝两个方向逃窜,丁海峰追上两人中身材矮小的那个想夺回自己的一个包。双方交手没多久丁海峰就占了上风,对方恼羞成怒就动了刀子。丁海峰在慌乱中不小心中了刀,中刀前他喊的一声正好被路过的董锵锵听到,如果当时董锵锵没听到或听到了胆怯没搭理,丁海峰的小命儿就难说了。
其他警察从附近的巷子里找回了两个空包,丁海峰一眼认出两个包都是自己被偷的包,可包里的5000多欧却没了影。考虑到受害人受了伤且损失不菲,警察决定把丁海峰和董锵锵都带回警局做笔录并辅助警方画出犯罪嫌疑人的相貌。征得警察同意后,董锵锵给老白去了电话。
之前董锵锵联系佟乐乐没多久后老白就知道了这事,但因为要照顾团员所以没法赶过来。此时听董锵锵讲完整件事的前因后果,对这个结果似乎并不意外。
董锵锵原本担心老白会抱怨他多管闲事,哪知老白只是叹了口气“碰到这种动刀明抢的还舍命不舍财,这哥们儿可真够鲁的。万幸这次对方只图财不害命,如果碰到一个愣头青,说不定他就没了,哎,还是太年轻了”
“5000欧毕竟不是个小数儿,”董锵锵对丁海峰的做法感同身受,“换作是我恐怕也不太容易放弃。如果他再是个特别缺钱的人,肯定就更难了。”
“他又不像你这么能打,而且就算是你也要记住,欧洲这边儿的劫匪很多随身都带着武器,像上次我在巴黎就是被人用枪抢的。被抢不丢人,钱是身外之物,没了可以再赚,但人没了就什么都没了。”老白语重心长地教育完也觉得话题太过沉重,换了个口吻表扬道,“不管怎么说这事儿你做的漂亮,尤其对方还是同胞。这边儿有我和乐乐盯着,你放心去。”
“那我快去快回,你们小心点儿那帮蛇头,我担心他们还会出幺蛾子。”董锵锵不放心地叮嘱道。
“嗯,你回来前我们就在购物村,哪儿都不去。”老白调侃道,“而且我们少一个司机想走也走不了啊。”
离开巷子前,董锵锵在警察的陪同下专门回了趟雨具店。经过一番打斗,伞尖的硬木留下了一道深深的刻痕,伞布也被刀划破,一把伞伤痕累累,肯定是卖不出去了,而且还要作为证物被警察收走。董锵锵向店家说明了缘由并表达了歉意和感谢,同时表示自己愿意付钱买下这把救命伞。
雨具店的店主是个上了年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