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是救不回来人的。”见华菱就是哭不说话,杜蓝率先按捺不住,“咱有事说事行吗”
董锵锵觉得杜蓝自警局出来后说话的火药味就非常浓,一开口就奔着吵架去,赶忙对她做了个制止的动作,同时从桌的纸抽盒里抽了张纸巾递给华菱。
杜蓝看出董锵锵对自己的不满,耸了耸肩,闭嘴翘着腿盯着华菱。
趁华菱擦拭眼泪的功夫,董锵锵说道“这样,你先把东西给我。”他这么说的目的主要是为了暂时分开华菱和杜蓝,同时也让对方能用离开的片刻平复下情绪。
华菱红着眼睛一言不发地离开了客厅。
见华菱离开,董锵锵埋怨道“她毕竟是老白的老婆,就算你看她不顺眼,也可以客气一些。再说如果她真不打算掏钱,你骂她就能有用吗”
“我就见不得这种人,老白还生死未卜呢,她这都已经开始忙着找下家了。”杜蓝忍不住骂道,“什么丢人玩意儿。”
“你这话也太难听了,也许她是跟对方借钱呢。”董锵锵皱了皱眉,他不愿把华菱往坏处想,“这时还是不要以你的想法去揣测别人。”他话到嘴边猛地发觉不妥,于是硬生生地改了口。
“你是想说我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吧”杜蓝讥笑道,“她刚才如果真的是找那个男的借钱,怎么不大大方方地说出来或者直接拿出借据反驳我以她的性格能被我这么数落而且为什么一开始她还不让咱俩进屋她就是心虚。我是女人,比你了解华菱这时的想法。你如果不信可以让她拿出证据。董锵锵,这事儿不能皇帝不急太监急。你如果真想让她掏钱,就得对她放狠话。你可别忘了,她是老白的妻子,于情于理她都该第一个掏这钱。”
“你的车呢”董锵锵不想跟杜蓝在别人家里吵架,岔开话题问道,“怎么今晚你没开车”
屋外的狂风好像比刚才弱了些,两人都听到了零星的狗吠声。
过了大约五分钟,华菱取来信封,董锵锵接过后打开查了查里面的东西。果然有老陈签过字的委托书,以及一摞老陈的不雅照。他看完便把东西又丢回了信封。
华菱哭完后眼神有些空洞,似乎思绪还在魂游天际。
董锵锵让她坐在茶几旁,自己坐到她旁边的位置“刚才我跟杜蓝已经去警局报过警了,警方已经表示会开始收集证据和安排警力排查,但多久能有结果还不好说,所以警方提醒我们要小心对方会突然再来电话,应尽量避免激怒对方,从而保证人质也就是老白的安全。你能听见我的话吗”
华菱机械地点了点头。
“我们都知道对方要的是天文数字,也知道肯定凑不齐对方要的数,但老白的安全可能就在我们的一念之间,所以我们必须集合所有人的力量。”他看了眼沙发的杜蓝,“你这套房子的市价大概在80120万马克,我也知道它对你和孩子非常非常重要,可如果你不把这套房子换成钱,那老白可能就回不来了。如果真变成那样,这套房子对你们还有意义吗”
华菱沉默地低着头,似乎在思考董锵锵的话,安静而木讷,没有一点反应,好像一尊雕像。
见对方没有反驳自己,董锵锵继续说道“你说这套房子买的时候是两个人签字的,可能会不好卖出去。那你看这样行不行明天我陪你多跑几家房屋租售中介问问,也许会有不同的答复。即使不能按你们的买价百分百地抵押或卖掉,至少我们能多凑一些。哪怕最后凑不到160,我们最起码可以说尽力了。”
华菱低头不语,过了半晌才终于缓缓抬起头,望着董锵锵坚毅的面庞嗫嚅道“那那如果最后房子没了,钱也给了,老白他他最后还是没回来,那我们孤儿寡母以后怎么办难道你想让我们在德国租房子吗”
“你这人真可以”杜蓝刚起了话头,董锵锵立刻瞪了她一眼,杜蓝看出他眼中的不快,识趣地闭嘴,翻了个白眼,站起身,双臂交叉抱着,在客厅里来回踱步。
“是的,你说的事确实有可能会发生。”董锵锵毫不避讳,“但老白回来还是不回来其实都是50的概率。咱们不能因为一个50而放弃另外的50啊。”
华菱用手捂着脸,一边使劲摇头一边痛苦道“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才是对的,我求你不要再说了。”
“痛快点”杜蓝越听越不耐烦,“一句话,你就说你这房子到底卖不卖吧”
华菱用沉默回答了这个问题。
杜蓝冷笑着问董锵锵“我说什么来着”
董锵锵难以置信地望着华菱“你真是这么想的吗”
华菱依旧保持双手捂脸的动作,却没再做任何解释。
“董锵锵,如果她一分钱不掏,那我的钱也不能借你了。”杜蓝突然发难道,“这钱我就算扔水里还能听个响呢,如果就这么不明不白地借给一个自私自利的人,我的钱不就打水漂了吗”
“杜蓝”董锵锵红着脸怒吼道,“你别添乱成吗”
“我添乱我连车都卖了。可她呢”杜蓝一脸鄙夷,“为了房子连自己的丈夫都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