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这里是德国驻北京大使馆。”电话里突然传出一个脆若银铃的女声,听声音女生的年龄应该不大。
“你好我是一名在德国留学的中国学生。德国汉诺威大学要求我在今年9月份注册时提交一份as证书,但目前as机构还没成立。我想问问,德国驻华使馆是不是知道这方面的情况或者可以告诉我应该去找哪个机构了解这个证书的事谢谢”董锵锵生怕电话断线,气都没喘一口,一股脑地说完。
电话那头的女生耐心地听董锵锵说完,轻声说道“稍等一下。别挂电话。”话音刚落,电话里立刻没了声音。
董锵锵焦急地等待着,室外的气温很低,虽然只呆了短短几分钟,但他能感觉到一阵寒意正从脚下冒起来。他使劲地用脚跺了跺地,又快步走了几个来回,就在这时,电话里忽然传来女生的声音。
“这位同学,as将由德国大使馆文化处及德国学术交流中心daad联合负责。但目前还在筹备中。你最好六月下旬再打电话问一下。”
“那,那我现在只能等着了我能把申请大学的材料寄给你们,由你们转交给as机构吗”董锵锵急问道。
“不,我们不接收申请大学的材料。”女生语速很快地拒绝了董锵锵的要求。
“那as具体什么时候能成立如果我六月份打电话和寄材料,还来得及拿证吗”
“这个问题我无法答复你。还有其他问题吗”
没得到任何有价值的信息,董锵锵内心很沮丧“没有了。谢谢。”
他不甘心地又拨通了德国学术交流中心北京办公室的电话,过了很长时间才有人接,说的内容和大使馆的人说得差不多,都是让董锵锵耐心等待as成立。
挂上电话,董锵锵仰天叹了口气,悻悻地走回到滑梯旁。
董锵锵愁眉不展,手底下的速度自然而然地慢了下来,他这一慢,他下游几个滑梯上的包裹一下就多了起来。
挨着他站的是一个中东面孔的年轻人,面黄肌瘦,皮肤黝黑,身材矮小。看到包裹突然变多,他立刻察觉到自己的上游出了情况,他扭头看了一眼董锵锵,发现他的速度慢了很多。趁着传送带上新包裹的间歇,他冲董锵锵喊道“嘿,那个新来的。”
董锵锵不知他在喊自己,还在慢吞吞地弄着。
矮个男见他不搭理自己,一个猛子蹿到他的面前,冲他喊道“你动作快点别磨蹭”
董锵锵没说话,仍然慢条斯理地在小推车上码放包裹,矮个男见他故意不看自己,冲远处挥了挥手,又吹了声长哨。一个身着跨栏背心、肌肉发达、身材壮硕的浓眉大汉从远处走到两人身边,瓮声瓮气地对着董锵锵一字一字地说“你手脚快点。”
董锵锵心情不好,他一言不发、面无表情地继续摆弄着自己推车里的包裹。
几人的头顶上方忽然传来德国佬的呵斥“不要扎堆都赶紧站回去包裹马上要出来了”
矮个子用手指着董锵锵的脸,脸色发青。
董锵锵根本没拿正眼看他。
矮个子见状,冲肌肉男使了个眼色。
肌肉男即刻朝董锵锵走去,俩人擦肩之际,肌肉男故意用自己的肩膀“不经意”地撞了董锵锵的肩膀一下。
董锵锵立刻倒地,手捂着肩膀,面露痛苦之色,不住地哀嚎。
旁边几个滑梯的工人见到这边一阵躁动,不知发生了什么事,都往这边看过来,传送带的包裹已经开始掉落到滑梯上,由于众人分神,有几个落得快的包裹已经从滑梯上摔到了地上。
雷兰亭在另一侧专心地码着包裹,忽听得对面一阵吵闹声。趁着滑梯上没有包裹,他探头往这边扫了一眼,却赫然发现矮个子冲着董锵锵激动地说着什么。他正要再看,一个大包裹带着风声冲下传送带,他连忙专心接住包裹,等到码放好后再回头,董锵锵已没了踪迹,只听到有人在地上发出喊声。
他不知董锵锵发生了什么,有心去看个究竟又不敢贸然离开岗位,正在着急,忽听得传送带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紧接着,像个巨兽一样吐了一晚上包裹的传送带停了下来。
雷兰亭连忙走到另一侧,只见董锵锵倒在地上,脸上都是痛苦之色。他连忙三步并作两步地跑到他的身边,关切地问“出什么事了”
董锵锵痛苦地用手指了指肌肉男,雷兰亭狐疑地抬起头,盯着肌肉男的脸“这是怎么回事”
肌肉男假装无辜地摊了摊手“他撞到我以后自己就倒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也许你们中国男人都太娇气了,像个姑娘,哈哈哈哈”说完,他发出一阵鬼哭狼嚎般的笑声。
听到这话,雷兰亭缓缓站起身,两步走到肌肉男的面前,虽然他比对方矮了一头,但他全无畏惧之色,目光如炬地盯着肌肉男的眼睛,用德语一字一字地说道“你他妈才像个姑娘,屁”
雷兰亭并没有用国际标准的粗口问候对方,而是入乡随俗地选择了德国标准的国骂。
肌肉男脸上一阵抽搐,他一把揪住雷兰亭的脖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