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延川唇角挑起一抹极淡的弧度。
“你也说了,猎场人多眼杂,一旦发生什么意外,势必会闹大。”
云成瞬间明白过来:“您的意思是……他们的真正目的,并非是取三殿下性命,而是——”
而是要让众人都看到知道这件事!
沈延川朝着窗外看了眼:“今天晚上,估计有人要整夜难眠了。”
三殿下被刺,最有动机做这件事的,除了二殿下,还会有谁?
云成微微拧眉:“可二殿下好不容易才被解禁,就算他想做点什么,又怎么会选在这个节点?这不是把自己往火坑里推——”
他声音一顿,猛地意识到了什么。
“有人想要一箭双雕!?”
三殿下受了伤,二殿下也好不到哪儿去,一旦被陛下疑心,往后的日子必定十分艰难。
沈延川挑挑眉。
“我倒也挺想知道,谁会有这样大的手笔。”
……
“也许。”
叶初棠回忆了一下,
“看身手确实挺像的。”
叶璟言的心悬了起来。
“真的?”
叶初棠点点头:“嗯,都挺花里胡哨的。”
叶璟言:“……”
他就知道从阿姐这听不到什么关于那些人的好话来。
不过看着阿姐轻松淡然的模样,他又稍稍放下心来。
阿姐既然这般说,就证明并未将那些人放在眼里。
几年前他们南下的路上,曾经遇到过几个南胡刀客,当时那些人似乎在执行任务,见他们姐弟几人好欺负,便动了抢马车的心思。
阿姐难得动了怒。
因为当时下着大雨,若无马车,他们连个避雨的地方都没了。
恰巧小五还生着病,红着一张小脸咳个不停。
那些人不长眼来抢东西,结果最后死在了自己刀下。
那几个人身上的银两也被他和阿风搜罗出来,支撑着他们一路到了江陵。
至于尸身……
叶璟言忽然觉得这次被抓的那些南胡刀客有点可怜,毕竟被活捉回来,等待他们的只有生不如死的审讯。
还不如当初那几个死的痛快些呢。
叶初棠挥挥手:“放心,他们背后的主人不会联想到我们。”
也是。
除了他们几人,谁也不知这些刀客被解决,也有阿姐的参与。
当初那事儿过去好几年了,又距离京城数百里之遥,其后之人更不会料到这两次意外都和叶初棠有关。
“说来,他们身后之人还真是大胆。”
叶初棠赞同地点点头,竟直接闹到皇家猎场了,这不是在穆武帝的雷区蹦迪吗?
“还有钱。”
要知道,培养一个刀客出来,开销极大。
而对方这次居然直接派出这么多,还只为试探,真是家大业大啊。
叶初棠突然有些怅然。
“白手起家干正经生意果然赚得都是辛苦钱。”
哪比得上人家底子深厚,挥金如土。
叶璟言:“……”
他沉默良久,默默道:“还好小五没跟着入林。”
她要在现场,只怕又要上去捡——不是,翻找“证据”。
叶初棠深以为然。
“说来她这毛病是得改改了,老想着去捡别人的银票是不太合适,人还是得脚踏实地。”
最近她已经开始把几个铺子的账本给小五看了,还真让她挑出几个错处来。
只要等小五再大点儿,这些繁琐的账目就都能交给她来掌管了。
想到这,叶初棠心情好了不少。
她忽然想起什么:“对了,叶诗娴的案子结了吗?”
叶璟言正色:“没记错的话,后日应该就判了。”
叶初棠点点头,又抬眸看了眼悬空的明月。
“不知二叔若知晓,会是怎样一番心境。”
……
徐杰连夜入京的消息很快便传开了。
早朝之上,百官皆满是好奇的看向那个跪在殿中的身影。
因绥南灾情严重,粮仓被烧,导致流民死伤更重,徐杰自请罪罚。
“臣监管不力,铸下大错,恳请陛下责罚!”
龙椅之上的穆武帝面色沉沉。
因着秋猎上的事儿,他的心情本就不好,结果刚回宫,睡到一半又被漏夜进宫的徐杰吵醒,此时哪里还摆得出好脸色。
看他迟迟未曾言语,站在最前面的蒋兆元站了出来。
“陛下,徐大人的确有错,但眼下绥南情况紧张,正是用人之际,微臣以为,还是先让徐大人戴罪立功,待熬过灾情,安抚好百姓,再以论罪不迟。”
他是内阁首辅,此时的表态自然格外重要。
话音刚落,很快就有不少官员跟着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