凄厉怨毒的声音划破长街的喧嚣,瞬间引来不少人侧目。
短暂的死寂后,有人认出了她来。
“那不是叶诗娴吗她这是在做什么”
“听她好像在说什么她母亲对了我听说她娘昨儿半夜上吊自杀了”
“真的可她不去忙她母亲的后事,来这做什么”
“你没看那是叶家的马车里面那位,可就是叶二小姐”
众人议论纷纷,看着眼前的景象渐渐生出疑窦。
“这莫非,叶诗娴母亲的死,和叶初棠有关系”
谁都知道这两家先前决裂,闹得十分难看,可他们怎么也想不到,如今竟是闹出了人命来
这可不好收拾了
叶初棠对周围的各色目光视若罔闻,看到叶诗娴的那瞬间,她就知道来者不善,先前听说高氏自缢之后便生出的不安,此时也终于得到了答案。
高氏之死有猫腻,就是冲她来的
叶初棠眉头微皱,凝声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叶诗娴满是怨恨地盯着她“若非你欺人太甚,我娘亲又何至于不堪受辱,自缢身亡”
她骤然抬手,指着叶初棠,尖声喝问“你害得我们一家妻离子散不成,还非要我们家破人亡,你才满意吗”
话音落下,滚烫的眼泪便簌簌落下,让人瞧着,倒觉得可怜更多些。
当下便有人回想起了之前的事,低声道“我想起来了,半个月之前,高氏的确曾经被叶初棠当众羞辱过,当时叶初棠刚巧回京,在云来酒肆门前,可是待高氏好生不客气,最后还让人把她拖走了”
有人听不下去,忍不住道“那分明是高氏先去人家的店前闹事儿啊怎么能说是人家故意羞辱再说,后来把高氏带走的,是慕容晔的小厮,关人家叶二小姐什么事儿”
先前说话之人心虚了一瞬,又改口道“谁是谁非,咱们这些外人哪里清楚但不管怎么说,现在高氏死了这可是闹出了人命喽”
叶初棠眼眸微眯
“二婶去了的消息,我也是刚刚才知道,正打算登门问询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却在这里阻拦,说是我害了她我倒是想问问,这与我和干”
叶诗娴气极反笑“你竟还好意思问出这话来你明知道我娘亲受了打击,精神不济,还偏偏要在众人面前言语刺激,不就是要把她逼上绝路吗”
叶恒流放,叶明泽横死,就剩下一个高氏与她相依为命,如今居然还闹出了这样的事儿,换做任何人,只怕都难以承受。
不少人看向叶诗娴的目光已经带上了怜悯与同情,而对叶初棠,却是生出了反感。
到底是骨子里流着同样的血的亲人,何必将人逼到这般绝境,赶尽杀绝
叶初棠神色未动。
叶诗娴敢来当众闹,把脏水泼到她身上,必定是做好了准备。
果然,下一刻,叶诗娴便从袖中掏出了一张血迹斑斑的绢帛。
“这是我娘亲死前写下的血书,字字句句,清清楚楚就是你叶初棠将她逼上死路”
叶诗娴举着那份血书,满脸泪痕,凄怨出声,
“叶初棠你敢做,却不敢认么”
这份血书一出,现场瞬间哗然
高氏竟留下了这样的指控
那叶初棠便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叶初棠自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
只是她并未畏惧,只是就那么定定的看着叶诗娴,一字一句问道
“这份血书,当真是二婶亲自所写”
叶诗娴只觉得那双眼眸幽静冷然,像是旋涡,能将一切吞噬。
她心脏急促地跳动了两下,拿着血书的手也微微颤抖起来,后背冷汗直冒。
“这是自然”叶诗娴暗暗咬了下牙,“我娘亲以性命写就,如何做得了假”
这话其实没什么逻辑,毕竟血书上寥寥几字,血色殷殷,根本看不出字迹形状,说是谁写的都可以。
但叶诗娴如此当街控告,牵涉她母亲的一条命,自然也就无人会琢磨怀疑真假。
毕竟,天下间,哪儿有儿女这般毫无心肝,拿自己的父母为祭
所以无论叶诗娴现在说什么,众人都会觉得她说的是真的。
更何况,高氏与叶初棠的确早有龃龉
叶诗娴似乎是情到伤处,身子晃了晃,一旁的芍药连忙将她扶住,哭着道“小姐小姐你千万要坚持住啊夫人已经去了,如今只剩下你一人能为她讨回公道了”
言辞恳切,倒是做足了忠仆的模样。
叶诗娴半靠在她肩上,摇摇欲坠神色憔悴,似乎悲痛到了极点。
“叶初棠,你欺负我不要紧,可你不能杀我母亲啊”
言语之间,仿佛已经坐实了叶初棠便是夺了她娘亲性命的元凶。
越来越多的人围了上来,将这长街堵得水泄不通。
那辆马车像是被困在了一个无形的牢笼,进退维谷。
就在叶诗娴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