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陵巷叶家,一夜仓惶狼狈。
叶明泽暴毙而亡,对现在的叶家而言简直是致命一击。
本就人心惶惶的府上如今更是乱成一团。
若非外面还有官兵把守,只怕早有人按捺不住卷了银子跑路了。
叶诗娴一夜没睡。
晨光照入房间的时候,她的眼睛已经满是血丝。
芍药匆匆走了进来,欲言又止。
叶诗娴打起精神“怎么样了”
芍药咬咬唇,道“夫人守了二少爷一夜,这会儿精神不支,奴婢几次劝她去休息,她都不肯”
叶诗娴的头又隐隐作痛起来。
她已经够劳心劳力,哪里还有心思去操心这些
“找人看着,只要她不做其他事就行。消息可封锁严实了”
芍药连忙点头“您放心,府门紧闭,他们就是想出去说都没路子只是小姐,这事儿您打算瞒到什么时候”
叶明泽死了
那么个大活人没了气儿,哪儿能说藏住就藏住
芍药刚才从那出来的时候,都觉得房间里阴森森的,吓人得很
叶诗娴攥紧了帕子。
“爹爹案情未明,绝不可让他知晓”
她不敢想象要是爹爹知道了这事儿,会做出什么样疯狂的事情来。
只有等眼下的难关安然度过,才能
一阵急促的小跑声传来,一个小厮匆匆来报。
“大、大小姐”
叶诗娴被吵得越发烦躁,抄起手边的镇纸扔了出去。
“又怎么了”
这么多事全都要她一个人来操心,还嫌她不够累的吗
小厮吓了一跳,在门前堪堪停下,脸上表情却慌乱又为难,似乎不知要如何启齿。
“大小姐,您去看看吧外面、外面”
有人来了
叶诗娴冷笑一声,这个时候,还有谁敢登他们的门
然而小厮接下来的话,却令她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
“叶二小姐派人送了一副棺材来现在正停在正大门外呢”
叶诗娴如遭雷劈“你说什么”
芍药很快反应过来“难道是她已经知道了”
小厮苦着脸。
“也不知她是从何处得来的消息,现在门外已经汇聚了好多人,大小姐,这可怎么办啊”
叶诗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几乎咬碎一口银牙。
“好好一个叶初棠”
这么一来,明泽已死的消息不出半天就会传遍整个京城
胸口似有什么在疯狂冲撞,叶诗娴径直朝着外面而去
“她想看我叶家的笑话,做梦”
叶诗娴刚来到前院,便一眼看到大门敞开,外面停放着一副黑色的棺材
叶诗娴浑身血液都涌上了头顶,只觉头晕目眩。
她叶初棠未免欺人太甚
这时,站在棺材旁的一个中年男人一瞧见叶诗娴,便上前一步,拱了拱手。
“小的是城南棺材铺的掌柜,这棺材是叶二小姐特意一大早派人来定的,说是知晓您现在诸多不便,举手之劳无需挂齿,只当时送叶二少爷一程。几位官爷的意思,小的进不得这门。好在现在您来了,这事儿就好办多了。”
话音落下,围观众人一片哗然
就说这叶家怎么一大早就有热闹,原来真是出了事儿
叶二少爷,那不就是叶明泽听这意思,他竟死了
那中年男人却是没管这些,只回头挥了下手。
“棺材放这儿,咱们这便走了”
几个伙计应声。
叶诗娴哪儿能就这么放人离开
“站住”
她骤然出声,察觉到周围无数投来的各色目光,她只觉得脑子都要爆了
她的目光在人群中搜索了好几圈,却都没瞧见叶初棠的身影。
“叶初棠呢她没来,莫非是不敢”
谁不知道最近这段时间两家闹得厉害,现在这棺材一送,简直是
中年男人转过身来。
“叶二小姐说还有要事去做,只派人来付了钱便走了。”
从头到尾,竟是连面都没露
叶诗娴看着那棺材,只觉得脊背阵阵发寒。
中年男人停顿片刻,又劝道“骤失至亲,您的心情我们也都理解,但是无论如何,还是得今早让人入土为安为好,您说呢”
叶诗娴想上去撕烂他的嘴
“这也是叶初棠让你转述的”
“您误会了,叶二小姐并没说这些,反而对叶二少爷的去世十分痛惜,特意挑了最好的楠木棺。她说您现在困在府中,诸事不便,这些小事便由她代劳了。另外”
他顿了顿。
“另外,她还说让您放心,她务必会给叶恒大人一个交代,以免父子一场,最后却落得抱憾终身的下场。”
叶诗娴脑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