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文瑄已经知道苏德和别人打架了。
至于原因,室友王璇说的,在外面找小姐被湘大的保安抓个正着。
那是一个凛冬的清晨,叶染风霜。
赵文瑄刚刚起床,在卫生间洗漱完,王璇和于小雨走进了宿舍。王璇把给赵文瑄打包的米粉放在桌子上,顺带就把苏德的这个事情告知了她。
坐在床边的李雨笙睁大了眼睛。
赵文瑄神情沉默,王璇说这件事情已经在学校里宣扬的沸沸扬扬。顿了顿,她还迟疑着讲道:“我们吃早餐的时候遇见了金圣泽,金圣泽说要担心苏德的底细。”
赵文瑄笑笑没作声。
她拿着课本离开了宿舍。
放在桌子上的米粉已经冷成坨了。
赵文瑄认识苏德已有近两个多月。
那天她在湘大附近的一家学生用品商店里购买张国荣的磁带,准备结账的时候,看见一个黑皮肤的外国人,说着不熟练的普通话在跟收银员交流。看着收银员那为难的样子,她就知道收银员听不明白这个黑人说的话,于是主动上前充当起了翻译。
这个黑人小伙就是苏德了。
解决问题后,苏德邀请她去喝咖啡,表示感谢。
赵文瑄并没有跟外国人过交道,当时直接拒绝了,然而,令她没有想到的是,一个星期后,当她再次来这家店里购买录音带时,又碰到了那个苏德,后来在收银员的告知下,她才得知,从上星期她从店里走后,苏德就每天都来店里等她。
在咖啡厅里,苏德告诉赵文瑄,自己是加纳霍霍埃部落的一个王子,自己的汉语水平不行,想让她多教教自己。而他可以帮助赵文瑄进一步提高英文水平。
不管是因为苏德顶着一个什么部落王子的头衔,条件优渥叫女孩动心,还是双方真的互有所需,总之从那以后,两个人基本上每天都一块学习交流。
相处了一段时间后,和这个世界上的所有的俗套爱情故事一样,赵文瑄慢慢觉得苏德身上有很多优点,为人热情,有趣浪漫。
她对苏德有了不一样的感觉。
那颗蠢蠢欲动的少女心日渐沦陷。
那时候赵文瑄已经被金圣泽拒绝,情绪和生活处于最低点。而苏德让她渐渐摆脱了金圣泽的阴影。
戒断一段恋情,最好的方式就是开展另外一段恋情。这话并没有什么错。可是当新的一段恋情才刚刚拉开序幕,甜蜜的日子就像水蜜桃一样才咬了一口,赵文瑄正憧憬着美好的未来,就突然面临巨大的信任危机,那又是怎样的一种痛苦?
赵文瑄不知道。
这天上午,赵文瑄没有去找苏德,但是苏德在图书馆找到了她。苏德言之凿凿地说在外面找女人的是他的室友,和他没有关系,但是他确实参与了打架,被拉去的。
赵文瑄不知道该不该相信苏德。因为她嘴上坚决不相信,甚至不愿意和苏德多说一句话,但是内心深处,早已经不自觉地选择接受这样的说辞。
或许是她不愿意被伤害。
感情从来都是这样子的。我们不愿意被伤害,所以在互相伤害中达成的理解,比相亲相爱时要多得多得多。
苏德苦口婆心甚至是赌咒发誓安慰了赵文瑄一个多小时,见赵文瑄态度渐渐不那么坚决了,才用蹩脚的普通话说道:“你可不可以陪我去火车站一趟?”
“去火车站干嘛?”
“我要去你们首都。”
“去那里干嘛?”
“去找我们国家的大使。”
张云起接到了纪灵和赵亦寒。
小武开车,张云起坐副驾驶,两个女孩和杨瑾在后面。张云起扭头问纪灵:“三个女人一台戏,今天姑奶奶想唱哪出?”
纪灵慢悠悠地说:“杨姐姐被你欺负的都不像女人了。”
杨瑾尴尬的笑了笑。不过这话张云起听得不大对味:“她不像女人像什么?”
纪灵说:“女中豪杰!”
张云起点头:“有道理。但问题是我被你欺负的像什么?”
纪灵说:“我还要想想。”
张云起说道:“别想了。反正我还是一样会给你欺负。”
纪灵笑得眼睛弯了起来。
车队穿过寒霜凝黄叶的岳麓街头。
从银杉路驶入望城,在欢声笑语和张云起的打盹声中,再沿北往前奔不到二十分钟便出了城区,远郊的天空湛蓝无云,有袅袅炊烟飘拽,满是人间烟火的气息。
半个小时后,车队过了乔口镇,最后在三沙村团头湖一带停下。
张云起一行人下了车。
正是百草枯黄、万木萧瑟之际。
团头湖畔,雾茫茫的田野上却冒着丛丛新绿。那是冬日油菜,向寒而生,凌霜而长。田沟之下,江水缓缓流动。广辽无垠的静谧四野里,有湖边越冬秧鸡的身影和鸣叫声,组成了一幅大写意的水墨画。
赵亦寒呼了口气,说好漂亮。
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