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三就算不得嘴硬了,一个老虎凳折腾下来,就连声喊着:“说!我什么都说!”
但一番问下来,黄三知道的也不多,谢立就是他在府衙的上线,平日里他负责潜伏在狱卒之中,有事听谢立吩咐,无事他就是一个普通的狱卒,没什么特别。
这么多年,头回听的一个吩咐也就是怂恿张乙四人自杀罢了。
再深的,黄三就不知道了,他甚至不知道朱旦和徐岁。
也就是说,这也只是个小喽啰。
是以,突破口还是在谢立三人身上。
只事这三人实在骨头硬,能用的刑都用了,一身都没个好肉了,还是什么都不说。
何推官叹了口气,“严大人,您看这该怎么是好?下官怕再审下去,什么都审不出来,他们倒先给审死了。”
严大人为官这么多年,也是难得遇到这么硬的硬骨头,他也算擅刑名之事,但这会儿也想不到更好的办法能让他们开口了。
“那个姜姨娘说出什么有用的消息来没有?”
何推官摇头,“这个姜姨娘是谢立三年前从人牙子手里买回去做妾的,她知道的不多,据她所说,谢立从不对她说外头的事,家里也没见来过什么可疑的人。
那些仆人包括车夫都审问过了,都没有问题,唯一有问题的就是谢立的近随,不过这人在我们去谢家查抄之前就跑了,下官已经让人比对谢家仆人描述画了画像全城通缉,眼下还没有消息的。”
严大人沉吟一番,“不排除这城中还有反贼的据点,我们在明,他们在暗,吩咐大家都警惕着些,在谢立三人没有说出有用的消息之前,决不能让他们有事。”
何推官点头,“严大人请放心,下官已经将大牢严密筛查过,外头全是心腹之人看守着,保证不会出纰漏的。”
——
黄福带着清风早出晚归的跑了好几天,石榴也没多管,只听拂冬说起前头的东院里已经快住不下了。
吃罢早饭,她溜达着往东院去,钟妈妈和柏翠正给这些陆陆续续带回来的孩子们捉虱子。
是的,虱子,那头上身上的虱子都快长满了,先前清风和明月身上头上都是叫柏翠他们足足捉了两天才抓干净呢。
还没走近,石榴远远看着就头皮发麻。
倒也不是嫌弃,真说起来,上辈子她小时候也是长过虱子的,小山村里条件不好,哪能天天洗头洗澡勤换衣裳呢?
大热天的,跑出一身汗没立马洗头那虱子就一窝一窝的长了,从小到她到县里去读书之前,她长过不止一回。
每次一长,奶奶上街的时候就会买回一瓶不知道是什么的药来,白白的粉,哗哗的给她往头上一抹,然后用塑料袋给脑袋严丝合缝的蒙起来。
药效发作了,杀得头上的虱子在头发里撒丫子的乱蹿,痒得死个人,想抓却是不能抓的,因为虽然不知道那是什么药,但奶奶说了,抓不得,抓了要毒死人的。
总之,就是能毒死人的东西,后来长大了她就知道了,那药还真能毒死人,小时候用了好多回,没给毒死,也是命大。
不过那药是真的好用,回回一长虱子,只要用那药杀了,再洗干净,用篦子篦,篦下来的就全是死的的虱子或是半死不活的了。
那药这年头是没有卖的,就是有,石榴也不敢买回来杀虱子,万一给谁毒死了可还行?
如此这虱子就只有一只一只费劲的慢慢抓了,这也是考眼睛的事。
石榴上辈子也给邻居家的妹妹抓过,那虱子抓在手里用指甲一掐,吧唧一响,还有血呢,单抓抓还有点好玩。
但那也就是一颗脑袋的事,眼前,二三十个孩子呢,个个脑袋上都密密麻麻的翻。
石榴看着就不敢往前去了,生怕那虱子爬到她身上来。
“都请大夫看过了?这些孩子没什么病的吧?”
退出了东院,石榴扭头问拂冬。
拂冬道:“除了身子骨弱着些,都没什么病,那吉盛药铺不是被查封了吗?黄福就又请的济信堂的葛大夫来看的,明月的药也上济信堂抓了。”
姑娘要安置这些乞儿,她也是上心的,早交代过黄福要请大夫好好的看,关心这些孩子的身子是一回事,就怕谁别有个什么肺痨病之类的,那可是要传染的。
石榴点点头,转头就看向了胡振,“听说那吉盛药铺还有正北街的那家徐记酒肆都是反贼的据点?”
胡振点头,“正是,听说府衙里也有反贼的人潜伏呢。”
“难怪。”她就说之前怎么突然就有反贼想招供却突然又自杀了呢。
没有内应,哪里反应这么快呢?
石榴想着,突然就眯了眼,等等......既是府衙里有反贼的人,那邓飞他们是怎么被抓的事,反贼应该也知道了吧?
“最近咱们附近可有可疑之人出没?”
胡振道:“正要同姑娘您汇报呢,小的从昨儿起就觉得似乎暗处有人盯梢,今早出门走动了走动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