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宁县一案上达了天听,是以一系列流程比别的案子快了不是一点半点。
自皇帝的判决一下,刑部这边立马就将案宗发送原地。
不过二月初,大名府这边,众人就知道了关于刘保德陈七的判决,比严大人判得更甚,刘保德被判五马分尸,陈七被判腰斩。
深受其害的乡宁县百姓可谓是双手双脚的欢欣鼓舞,高兴得就像过年,个个都山呼万岁判得好,刘保德陈七就是罪有应得。
骂刘保德和陈七的可不止乡宁百姓,还有他们自己的家人族人。
特别是陈七的族人们,真是把陈七骂了个狗血淋头,原本没他们事的,陈七砍头就砍头好了,可这下,他们也要被流放了!
百姓们可不管二人的亲人族人们有多咬牙切齿,确定了行刑日,就雀跃的等着了,那日,他们可得亲眼看着,那黑心刘保德和作恶的陈七是怎么死的!
狱中的刘保德得知了判决也是悔恨万分,他总归也要一死,五马分尸和腰斩都是死,可他的儿孙这些,却也要被砍头了,要是流放,起码还有条活路不是?
还有妻女们
可任是他悔恨万分,事已至此,也没有重来的机会了。
下河村这边,得了行刑日期的伍平七人也来找石榴请假了。
石榴知道他们看过了仇人伏诛再回来就能安心当差做事了,当然也没有不准的道理,正好她也想往乡宁县去一趟,便即决定同他们一起出发。
自知道孙女上元节那晚差点被登徒子欺负的事,李老爹可是每回孙女出门哪怕只是去个大风集,都要让她带够人的。
这厢知道她要去乡宁县这么远且还从没有去过的地方,就更是担心,直让她多带人,恨不得她把家里的护院都带走。
石榴也是哭笑不得,知道爷爷是担心她,“放心吧爷爷,我虽是头回去,但乡宁县的药膳馆都开了快一年了,去了也不是没地方落脚,再说了,伍平他们对乡宁县也熟,有他们七个人一道,我再带上胡振和左成还有梁正,已经很多了。”
李老爹想着胡振三人都跟着,这青天白日的,就是有宵小也不是他们三个人的对手,倒就放了些心。
但老袁氏在孙女说了要去乡宁县后右眼皮子就直跳,左眼跳财右眼跳灾——
老袁氏实在不放心,“石榴,再多带几个人吧?”
她也不能让孙女不去,只能让她多带些人,遇事多几个人护着。
再者,或许只是她眼皮子抽筋,跳错了呢。
石榴也不跟奶奶反着,当即应下来叫老人放心,不过就是再多带几个人罢了,花销不大。
但等启了程,石榴坐在马车里,看着自己这前簇后拥的一行,不知道的,还以为啥大人物出行呢,实在是真有点社死。
好在她坐在车厢里头,没人看得见。
乡宁县跟大成府交界,走水路陆路都行,从府城去走水路更快,但从下河村出发,走陆路比水路差不到哪儿去,也更方便些。
所以一行便是走的陆路。
清早出发,天气不大,中午也用不着避日头,是以,傍晚时分,就进入了一个叫江津的小镇。
这江津镇属于从安县管辖,左接洛水县的地盘,右边跨过去就属于乡宁县了。
离伍家村也就半日不到的路程,从前伍平等人还来这江津镇做过工,对这里也熟。
是以,在伍成的带路下,一行人住进了一家客栈。
吃了晚饭,洗洗漱漱一番,赶了一日的路也都累了,大家都早早的歇下。
石榴沾了枕头就睡,一觉睡到天亮,醒来时拂冬已经打来了热水供她洗漱。
吃了早饭,一番整顿,一行人继续出发。
及近中午时,一行就到了伍家村,石榴掀了车帘,看着那一片的杂草丛生荒芜了的村落,从那些残垣断壁里也能窥出这里从前是一个多祥和的村子,那一座座的房屋比邻而居紧紧依偎着,仿佛手拉着手靠在一起的亲人。
石榴还是头回见这么紧促的村子,像他们村,尽管也有墙挨着墙的人家,但一般几家之后都是要隔出一片的,总是就是有得分布。
不像这伍家村,统共没多少户人家,都挨成了一个圈,全是头能望见尾的。
这住得也真是太近了些,要是开个村里集会,都不用敲锣打鼓了,只用嚷上一嗓子,这全都能听见了。
在前头的大集上时,伍平几人就买好了香烛,打算经过的时候进去祭拜一下亲人并告知他们仇人刘保德和陈七将有的下场。
这会儿到了村口,伍平上前来同石榴道:“姑娘,里头乱糟糟的,您就在村口稍等片刻,我等去去就来。”
石榴颔首,让他们自去便是。
伍平几人便即提了东西往村里去。
这个成了一片废墟的村落,上次他们回来时,留下了他们的脚印,这会儿依然清晰,但除了他们来过的痕迹,似乎还有别人踏足过的痕迹——
眼神最好使也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