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觉得,杜乘锋大概已经疯了。
这可是大敌当前,是大陈生死存亡的时候,对方不止没考虑什么天下苍生,甚至还在研究那什么见了鬼的翻花绳这怎么看都不像是正常人能有的逻辑,但谁也不敢把这件事明说出来。
至于原因,当然是打不过,当对方有着足以将所有提问者都抹除的恐怖暴力时,他的想法就一定不会出错。
“更何况他也不是陈人。”
面对着几天没见的山炳,姜文远再一次提起了这件事。
“当初他就没把自己当过陈人,他一直都是反贼我记得去请他出来的时候,我就提过这件事,怎么,你忘了”
“我”
山炳还是有些没办法理解。
又或者说,他还是没办法面对这份落差。
情况跟他想的有点不一样,他原本以为这位杜太师会遇强则强才对,就像之前出手救下他一样,这次或许也会出手救下大陈然而问题也就在这里了,那位杜太师这次完全没有出手的意思。
面对敌人却不去迎战,这种表现,怎么看都有点
“懦弱”
山炳终究还是想到了合适的描述。
该打的仗不去打,而是龟缩在城里,任凭外面生灵涂炭,这怎么看都有点
“哎。”
想到这里,山炳不禁叹息一声。
心中那位畏服与崇敬,也随之动摇起来。
虽然他也确实亲身体会过,也曾敬仰过,甚至亲自学习过这份强大,但这一次,他也不得不承认,这份强大或许也有着自己的极限。
没有谁是万能的,哪怕是杜太师这样的强者,也拯救不了他们。
他们终究还是要靠自己去拼命。
所有掌兵使们都要上前线,这是老太监刚刚发下的命令,由于前线的军队实在抵挡不住草原猛将们的冲杀,所以那些有能力的高手基本都被调了过去战兵出身的山炳其实很不理解,在这个高手可以一骑当千的时代,传统的军队到底还有什么存在的意义,起码从战斗本身上来说,那些连煞气外放都做不到的兵卒们,只能拖后腿。
“时代已经变了啊”
前线阵地之中,看着面前的浩荡江水,山炳不由得感叹出声。
沿江布置防线,非常传统的想法,若是以前的他,大概也会布置这样的防线来进行抵御毕竟草原人在制造战船这方面,比起南陈来说还是差了几个量级的,就算草原人能仓促赶制出一些战船,也不可能做到在江面上打赢陈人。
当然,草原人那边或许会派出几個煞气外放的高手,这些人确实能对战船造成一定的威胁,可是陈人这边就没有高手了吗
双方都出动了高手,那战局就又被拉回了原位,陈人这边依旧有着江水的天险,草原人依旧打不过来。
“但是这一次,完全不一样。”
遥望着远方的江面,山炳目眦欲裂。
只因为,就在他的视线中,足有上百个纵马扬鞭的矫健身影,正挥舞着掌中的兵刃,一路踏浪而来。
“煞气外放全都是煞气外放”
守在江边的陈人军阵顿时一片哗然,他们哪里见过这等阵仗,要知道平日里军中就算出动高手,也只是个而已,然而就是这有数的几个煞气外放,在他们眼中就已经是顶尖的高手了,可现在
“怎么可能怎么会有这么多高手”
“他们到底杀了多少人”
“直接骑着马冲过来他们还用船吗”
是了,比起对于敌人高手众多的那份惊愕,这才是真正摆在面前的问题他们的敌人根本就不需要什么战船,那些煞气高手们直接只靠纵马扬鞭就踏过了江面,他们原本布置的水战防线已经全成了笑话,那些战船更是
“快跑快跳船”
远处的战船之上,有士兵第一时间意识到了该做什么。
然而,一切已经来不及了。
伴随着那些腥风血雨的狂劈猛砍,这些巨大的战船登时便成为了活靶子,那些专门为了击毁其他战船而准备的器械,根本打不中这些身形灵活的草原骑将,而这些草原骑将挥出的攻击,却能轻松撕裂木质的船身。
只是片刻的时间,足足十三条战船就已经被击沉,而那些原本被部署在上面的兵卒,也全都落入了水中,不是葬身鱼腹,就是被那些草原骑将的战马踩碎了脑袋。
包括战船上的那些南陈高手在内。
又要和那些草原骑将交战,又要保护脚下的战船,从战斗的一开始,这些南陈高手们就已经陷入了极大的劣势,后面的人都在看着他们,他们不可能弃船逃走,只能拼上自己的性命。
“然后他们就真的死了。”
眼看着最后一个苦苦挣扎的守船高手,也被草原骑将劈成了两截,山炳的心底顿时一片冰凉。
必胜的信念动摇了。
又或者说,根本就不存在必胜这个概念,山炳毕竟是战兵出身,他很理解战斗到底是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