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七天之后,在静安和尚拼上性命的赶路之下,丞相府这次终于拿到了前方的第一手消息。
“什么你说钱瑾死了沂州反了”
丞相府中,之前还云淡风轻的丞相,看着静安这浑身是伤的样子,脸色也有些不淡定了。
“怎么打成这样沂州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不是一个煞气入体,是两个。”
静安和尚叹息一声。
“钱瑾的情报有问题,那是個陷阱,如果不是贫僧跑得快,怕是要死在那里了。”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深吸一口气,丞相拍了拍静安和尚的肩膀,以示安慰。
这倒算不上什么临阵怯战,又或者说,这才是最正确的选择与其不明不白的被两个煞气外放的高手打死在沂州城里,还不如留着有用之身赶紧回来,一方面是能将情报带回来,另一方面则是活着的话,好好养一养,也还是能恢复战力的。
每一个能做到煞气外放的高手基本都是万人敌的水准,都是宝贵的人才,又怎么能轻易死了呢
“去吧,好好养伤。”
又查看了一下静安和尚的伤势,丞相叹息一声。
虽然不知道那沂州的反贼到底怎么想的,之前说什么不反,眼下又突然反了,搞得跟精神不正常一样,但眼下钱瑾既然死了,反贼占据了沂州,那么这一切也就都成为了既定的事实。
既然有了反贼,那平叛也就成了必然。
不过既然要组织平叛,那么沂州出现了反贼的事情,终究也还是传了出去。
“什么沂州居然反了反贼杀了统兵都督”
老话说得好,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只是天的时间,大江南北便都收到了这个消息。
收到归收到,但人们对这件事倒是没什么感觉当然,刚开始的时候还是会有些惊惶的,毕竟这不是平日里那些捕掠人就能搞定的山贼路匪,而是大陈境内第一股真正意义上举起反旗的势力,眼下突然冒出来,自然会把人吓一跳。
不过怎么说呢,又不是反在自己所在的州,关他们屁事
因此,除了少数有点其他心思的豪强之外,大多数人还是在安静过自己的日子,平日里怎么过,眼下还是怎么过就好。
而这些日子人里面,甚至包括事发当地的沂州人。
“什么你说我们沂州居然反了反贼杀了统兵都督”
面对着那些外地人的询问,沂州本地人往往会开始挠头。
“都督死了我倒是知道,之前出殡我还过去蹭流水席来着,不过你说沂州反了有这回事”
倒也不是他们反应迟钝,而是他们确实没感觉到什么变化,他们只知道都督死了,甚至不知道都督的死因不过都督怎么死的关他们屁事,反正他们那位钱都督平时生活里搞得很乱,哪天暴毙都不奇怪。
他们只需要知道会不会有流水席就好,有的话,那也算这位钱都督死前最后做了件好事。
事实上沂州百姓到现在都还在等待着新都督的上任,不过他们也能理解,消息从沂州传到建康都城,再到朝廷敲定人选,再到新都督上任,这套流程怎么也得走一阵,因此大伙也都不怎么着急,各过各的就好。
所以他们怎么突然就反了呢为什么他们自己都不知道这一茬
“没道理的,这真没道理的”
十来天后,杜乘锋看着过来串门的李木匠,目瞪口呆。
“你说我居然反了我杀了统兵都督钱瑾我怎么不知道”
“懂你意思,这种事亲口说出来毕竟不好。”
看到杜乘锋这幅表现,过来串门的李木匠叹息一声。
“兄弟啊,你毕竟有这一身本事,如果真有这心要做大事,当哥哥的也能理解,我这次来就是过来说一声乡亲们已经在这件事上讨论几天了,就,你如果真要这么做的话,他们也不是不愿意跟你”
“哎不是,这没道理的,这真没道理的。”
杜乘锋瞠目结舌。
怎么就快进到做大事上了这都什么跟什么他不过就是因为之前跟刘博伦的谈论,脑子突然卡住了,就干脆闭关一阵来研究自己的力量体系这些天里,他一直都在磨刀,顺便调试自己的各种技术,过于沉迷的他甚至连门都没出过,甚至连钱瑾死了都不知道。
他自己造反的事情,他自己为什么会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所以钱瑾到底是什么时候死的”
“是你闭关之后了。”
听到杜乘锋这么说,李木匠再次叹息一声。
“懂你意思,毕竟你要做大事的话,名声上要干净一些我回头去跟乡亲们说一下,让他们也出去多说两句,就说那钱瑾是自己失足跌死的,跟你没有半点关系”
“哎,不是,我,哎。”
眼见得李木匠这一副“不用说了我都明白”的姿态,杜乘锋彻底没法说话了。
在李木匠自己已经有了想法的情况下,他这边就算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