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旧的剑身上残留的刻痕,那是强者在时光中留下的影子。
轻抚着掌中的厚重剑身,杜乘锋仿佛再一次体会到了阮山涛年轻的时候。
毫无疑问,和纥奚青一样,阮山涛同样也是一个天赋异禀的强者,并且与纥奚青不同的是,阮山涛更有智慧,且更有毅力为了证明自己的剑,他打败了建康都城中的所有太学生,为了实践自己的仁,他更是从一介白身,一路官至司徒。只要他想做的,那就没有做不成的,这就是强者的意志,更是强者的魄力。
可唯有一次,阮山涛选择了妥协。
若是给年轻的阮山涛看到,自己以后居然会变成这个样子,他或许也会发笑吧,笑那個之后的自己,居然会因为一封连口谕都算不上的传话,就选择隐退朝堂,告老还乡的确,或许朝堂之上,需要的就是这份妥协的艺术。
但对于强者来说,这却是最没必要的东西。
强者不需要向任何人妥协。
“你要干什么”
眼见得杜乘锋这边已经拔剑出鞘,戚锦山突然感觉后背有些莫名的发凉。
“你冷静点,我的意思是说,我现在就派人去把你的人送走,送到南边去”
“这个无所谓,我跟他们其实不算太熟。”
杜乘锋笑着摇了摇头。
脚步却愈发地靠近了。
而戚锦山额头上的汗水,也越来越多。
曾经习练过剑术的戚锦山看得出来,他看得出那持剑的姿态,这是最适合发力的握法,这分明就是攻击的姿态
“杜乘锋你要干什么”
感受到即将到来的危险,戚锦山也下意识地拔出了腰间的华丽佩剑。
“你到底要干什么”
“嘘,别吵。”
嘭
只是一剑挥下,戚锦山那柄由名匠打造的华丽佩剑,当场便断成两截
“你怎么敢你怎么敢”
嘭
没等戚锦山喊出些什么,又是一记沉重的劈砍,砸在他的肩膀上。
只是一剑,戚锦山当场便骨断筋折,原本持剑的右臂,却再也抬不起来了。
“我都说了,别吵。”
两剑砸翻戚锦山,拎着重剑的杜乘锋却眉头紧皱。
灵感这种东西,往往是一闪而逝的。明明刚才的时候,他还隐约意识到了什么,可这戚锦山喊了两嗓子,却直接让他原本通畅的思路又断开了。
这种感觉很烦,真的很烦,令人不适,令人暴躁。
“所以你先冷静一会,我在思考问题。”
杜乘锋露出了一个相对和善的笑容,他觉得友善的沟通更能让人理解自己的意思。
“能明白吗”
“你你你你居然敢打我你居然敢对本都督挥剑”
很明显,戚锦山没能明白这份好意,眼见得杜乘锋再一次靠了过来,右臂重伤的他登时扭头就跑。
一边跑,还在一边大喊着。
“大敌当前,你居然还敢对同袍挥剑相向你怕不是那草原人派来的奸细难怪你张嘴闭嘴都是撤军原来你早就存了投降草原人的心思你这狗贼,也配做一个陈人吗你也配”
“首先,我不是草原人。”
对于这个问题,杜乘锋觉得自己没什么好说的,毕竟真要算起来的话,他杀过的草原人,恐怕比这戚锦山吃过的饭还多。
“其次,我也不是陈人。”
摇了摇头,有些暴躁的杜乘锋干脆抬手一挥。
厚重的方正之剑飞旋出去,当场便砸断了戚锦山的双腿。
断掉的灵感接续了。
是了,和之前那两剑不同,这一剑,却是阮山涛从未做过的事情。
“啊”
双腿尽断的戚锦山倒在地上,痛苦的哀嚎着。
但令他更为惊恐的却是,杜乘锋那越来越近的身形。
“你要干什么你到底要干什么”
眼看着杜乘锋再一次捡起了方正之剑,戚锦山撕心裂肺的大吼着。
“你我都是朝廷命官你怎么能你怎么能”
“哦,对哦。”
弯腰捡剑的杜乘锋竟点了点头。
随后解下腰间印绶,丢给了一旁的刘博伦。
“好了,现在不是了。”
这样说着,杜乘锋提剑一挥。
戚锦山那倒在地上的身躯,却就这么被这柄无锋之剑,从中劈成两半。
“呼终于安静了。”
一口浊气吐出,杜乘锋只感觉浑身轻松。
一闪而逝的灵感被抓到了。
“这个,大概就是老头你绝对做不到的事情了吧。”
手握着方正之剑,杜乘锋仿佛感觉到,阮山涛此刻就在自己的身边。
不过,却并非是那个老年的阮山涛。
而是那个年轻的,一往无前的,天赋英才。
他虽然未曾跟那阮老头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