兖州城是一个拥有十余万人口的大城。
当然,这里的十余万只是明面上的数目,也就是算上城内,还有整个兖州境内的所有人口,再减去一些没上过户籍的,隐居的,又或者干脆就没记录在册的总之一番计算下来,便得到了这么一個大伙都能认可的数字。
在杜乘锋这个太平人看来,这个城或许有点小了,但对于队伍中的蓟北众人来说,这兖州城却是比蓟镇大得多的地方了。
“毕竟这里有城墙。”
抬头看着兖州城这高耸的城墙,杜乘锋不禁感叹。
和蓟镇那撑死只能算个大号坞堡的城池不同,这兖州城却是有着城墙环绕的。两丈不到的高度虽然算不上太高,但墙体却是颇为厚实的。
杜乘锋大概估算了一下,如果纥奚青不变怪物的话,只靠那煞气入体之后拉出来的血色刀光,破蓟镇或许可以,但想要破这兖州,却是要费上好一番功夫才行。
而这也就意味着,墙内,就是安全的代名词。
所以这么安全的地方,有安检,倒也还算是正常。
“所有东西都拿出来过一遍尤其是那些带尖的带刃的都注意点,这里是兖州不是你们蓟北”
几个兵丁一边维持队伍的秩序,一边对着杨家堡众人大喊着。
“我知道你们蓟北那边不在意这个但是在兖州这边,杀过人的怨兵一律不许入城现在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把违禁品都拿出来”
“呃,查这么严的吗等会”
杜乘锋突然皱了皱眉头。
“这位老兄,你刚说什么杀过人的什么兵”
“怨兵啊。”
被杜乘锋拉住的兵丁愣了愣,随后皱起眉头看着杜乘锋。
“你们蓟北那边天天打架闹死人,你不知道这个”
“你等一会”
杜乘锋直接被问迷糊了、
打架死人这个他知道,可那玩意弄出来的是凶煞兵刃,这怨兵又是怎么一回事
好在这被他拉住的兵丁倒也是个健谈的,三言两语之间,倒也给杜乘锋解了惑。
原来这怨兵,和凶煞兵刃,倒是个差不多的概念,换句话来说,就是同一个玩意的不同叫法当然,一定要说有什么区别的话,就是山里的书院最近研究出了新说法,说这些兵刃上的煞气,本应被理解为死者的怨气,所以才会让人性情大变,甚至成为杀生害命的魔头。
由于这个说法听起来好像有点道理,因此兖州这边也就用“怨兵”这个称呼了,一方面自然是在跟风,另一方面也是为了明确这些凶煞兵刃的危险性。
毕竟凶煞兵刃听起来或许还有点力量感,但怨兵听起来就比较招人烦了,这样也能防止很多人因为好奇接触了这玩意,结果陷入疯癫,开始到处制造血案。
“大概就是这样了。”
顶盔掼甲的兵丁大概解释了一遍,话语间倒也够客气。
但作为听者的杜乘锋,却只觉得恍如隔世。
摸到凶煞兵刃就陷入疯癫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
好像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毕竟他接触的这个层面,大伙都已经开始煞气入体起步了,手里没几百条人命的话,恐怕连刀光都挥不出来就算是最弱的李木匠,也已经亲手砍了二十多个人头了,这在杜乘锋看来已经是很少很少了。
可现在看来的话,这里的人居然连普通的煞气都顶不住
“哎,不是。”
回过神来的杜乘锋一拍脑门。
顶不住就对了,他就不该拿自己去跟这些人对比,人家这才是正常生活,没有什么把人豁成两半,也没有什么满地的下水和脑浆,更不会动辄先宰上几百个人热热身,这才是正经过日子。
反观他自己这边他在蓟北的时候,到底杀了多少人来着
有点记不清了,毕竟当时他是抱着吃经验的方式去动的手。
难道有谁会去计算,自己一顿饭吃了多少粒大米吗
“这个计算方式好像有点问题”
杜乘锋拍了拍脑袋,试图让自己的思维稍微正常一点。
而杨家堡的那些乡亲们,却已经被这些兵丁检查完了。
大伙身上都没什么违禁物品,大车上也没有,那杨玄似乎早就对这种检查有所预料,杨家堡的乡亲们却是连半把兵刃都没带过来如果一定要说有什么问题的话,也就是李木匠手里那把古旧战斧了,但是一个木匠,随身带一把斧头,这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当然,最重要的是,那把斧头断过一次,眼下却是死了一般,上面没有半点刀兵煞气。
这不禁让杜乘锋松了口气。
李木匠能过安检,那他这边就也能过了。毕竟他手里的兵刃也断过,上面自然也是没有煞气的。
不过为了保险起见,在兵丁们即将检查马鞍包的时候,他还是提前用力,把那厚重大刀又给撅折了。
“断刀啊。”
对于这柄断成两截的厚重大刀,那些兵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