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想,也并不以任何法术道意来赶路,只是闲庭信步,走到哪里算哪里。
天下之大,我自逍遥。
入夜时,忽忽然心有所动。
宋辞晚便在一处芦苇荡边放出了晗光琉璃居,晗光琉璃居化作尘埃,落于草根旁的一块土石上。
一人一鹅回了家,宋辞晚直接去了修炼室,取出造化玉碟进行炼化。
这一炼化,便是数日时间。
宋辞晚也没有动用修炼空间的时间加速,只是自然而然地进行着这次炼化。
数日之后,造化玉碟炼化成功——
说起来,炼化一件宝物用去数日时间,这个时间好像是很长。
但实际上,这也就是宋辞晚……倘或是换做旁人,或是旁的合道境,别说是数日了,就是给个数百日、数百年、甚至哪怕是数百万年时间,都未必能够炼化得了造化玉碟这样等级的宝物!
数日炼化,这实际上跟眨眼成功也没什么区别了。
炼化成功后,宋辞晚施展造化玉碟,又借用此宝开始进一步蕴养沧海洞天。
这就是个水磨工夫了,绝不是数日可成……也或许需要数百年、甚至数百万年!
但是那都不算什么,宋辞晚如今,有的是时间。
她也不打算闭关了,出了修炼空间,叫上大白鹅,对大白鹅说:“大白,如今无事,你可要与我离了九州?”
大白鹅“昂昂”叫,问:晚晚,离了九州?那我们去哪里?
宋辞晚说:“去哪里啊?去向无尽旷远的宇宙啊,去看看九州大世界之外,又还有哪些大世界。你可知,寰宇之内,大世界三千,小世界无数?”
大白鹅顿时惊到了,连鹅叫声都轻了。
它“亢亢”追问:大世界……像九州这样的大世界,竟有三千之多吗?
宋辞晚微笑说:“其实不止是三千呢,所谓三千,只是虚指,实际是许多许多的意思。只有我们想不到的,没有这个宇宙存在不了的。大白,你可要与我同去?”
大白鹅顿时激动起来,它连点鹅头,如同捣蒜:“昂昂昂!”
一边叫,它一边使劲拍打翅膀,直将自己刚刚种好的部分花苗又给吹得东倒西歪。
晚晚去哪里,我就去哪里啊!我还要做晚晚的坐骑,晚晚可不能离了我!
大白鹅大声叫,叫着叫着又使劲往宋辞晚身边蹭,生怕宋辞晚丢下它。
宋辞晚含笑将这只大鹅搂住,扎扎实实的,又暖和又可爱。
不过,说是要离开九州,去看更广阔的大世界,但临行前,总还有些旧缘要回顾一番。
宋辞晚搂着大白鹅,又说:“大白莫急,如今这外头又有一位故人恰好来此,我们先出去见一见。”
大白鹅连忙收住激动,只将脑袋往宋辞晚那边歪。
表示自己很乖,但是还是要挨着晚晚,绝不离开。
宋辞晚笑起来,拍拍它,随即带着它跨步离开晗光琉璃居。
深夜的芦苇荡边,忽有清光一闪,一人一鹅便出现在了月光下。
月光匀净如水,照射着蜿蜒的河流与茂密繁盛的芦苇荡,却听得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响起,下一刻,忽然有“砰”一声闷响,惊飞了芦苇荡中的一丛野鸭子。
紧接着,就是“哎哟”一声细细的痛呼。
那竟是个孩童的声音,好像是个孩子摔跤了。
再下一刻,是另一道少年的声音响起,带着警惕与冷冽,他还低喝:“谁?出来!”
嚯——
小孩子一个,却是挺凶。
宋辞晚并不遮掩,她带着大白鹅,拨开芦苇荡,轻轻行步,出现在了一大一小两个孩子面前。
月光下,双方对视。
以宋辞晚的目力,她其实都不需要用肉眼去看,就能清楚知道芦苇荡中的两个孩子都是什么形貌。她也不必具体推算,只消心念微动,便能凭空抓取到两个孩子一路行来的所有痕迹与信息。
当然,宋辞晚没有做到这一步。
不是不能,而是没必要。
她只是看向稍大些的这个少年,见其虽是小小年纪,却一副少年老成的模样。
而对方的眉眼,虽是多年未见,对于宋辞晚而言,却仍然是记忆深刻的。
这少年正是宋辞晚曾经修为低弱时,遇到过的云国诡异,高小郎!
宋辞晚记得高小郎,也记得当年分别时,对方曾经赠她的一支笔。宋辞晚更清楚记得,从前分别时,高小郎还见过她的本来面目。
但是此刻,月光下的高小郎见到宋辞晚,眼神却是陌生而警惕的。
很显然,高小郎竟没有认出宋辞晚来。
他不但没有认出宋辞晚,还猛地一拉身边摔倒的小孩儿,瞪着眼睛,凶狠而排斥地看着宋辞晚,像个小兽般怒声说:“你是谁?你是不是他们派出来的打手?我告诉你,有我高十八在,今天谁也别想将阿敏妹妹带走!”
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