俨然,金复羽已彻底撕去伪装,语气中再也听不出半分柔和,射向隋佐的目光也再也寻不到一丝犹豫。
取而代之的,唯有无尽的冷酷和滔天的杀意。
“轰隆隆!咔嚓!”
彤云密布的暗灰天空陡然划过一道刺破苍穹的耀眼闪电。紧接着,一阵响彻天地的滚滚雷鸣如惊涛拍岸,万马奔腾般倏忽而至,直将茶铺的一众客商吓得颤栗不止,惊呼连连。
几乎在同一时间,疾风骤起,大雨滂沱,这片天地于霎时间被这场蓄谋已久的雷霆暴雨完全笼罩。
狂风如刀,自乱岗呼啸而出,将两间茶棚刮的左摇右摆,将桌椅板凳吹的东倒西歪。
急雨似剑,于雾林潇潇而入,将茂林修竹砸的沙沙作响,将郁青草原浇的泥泞不堪。
这场暴风雨来的又急又大,电闪雷鸣延绵不绝,以至于茶棚内的人们不得不扯着嗓子喊叫,才能听清彼此的声音。
暴雨突袭,令本就心情沉重的隋佐感到愈发惴惴不安。
“金复羽,你竟如此冥顽不灵!”隋佐一边愤愤不平地怒斥金复羽,一边暗中寻找机会逃离险境,“既然你不识好歹,那就休怪我以多欺少……”
“将军!将军……”
隋佐话未说完,一道满含愤懑与惊恐的呼喊陡然自茶棚外传来。
紧接着,雨幕中出现两名丢盔弃甲,满身血污的蒙古军士,他们鬼哭狼嚎着连滚带爬,仓惶不已地朝隋佐奔来。
见此一幕,前边茶棚内的客商们无不大惊失色,隋佐的心头更是猛然一沉,一股强烈的不祥之感迅速袭遍全身。
“你们……怎么回事?”
“将军,大事不好……我们……我们中了埋伏……”抢先跑到隋佐身前的军士“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双手紧紧抱着隋佐的双腿,语无伦次地连连报丧,“我们在雾林中待命,却不料天降箭雨……然后……然后他们又趁乱从四面八方杀出,将兄弟们打得措手不及,死伤惨重……”
“什么?”
军士的话令隋佐如遭当头一棒,顷刻间脑中传来一阵轰鸣,一时站立不稳,脚下踉跄几步,险些摔倒在地。
“什么天降箭雨?哪里来的箭雨?”心神不宁的隋佐根本来不及细想,炮语连珠似的追问,“你说"他们"……他们是谁?从哪儿冒出来的?有多少人?”
“不知道……不知道……黑压压一片,根本数不清……”
“这……”
万急之中,隋佐的余光突然瞥到坐在对面的金复羽,见他波澜不惊,神情自若,似乎对当下的变数毫不意外。
隋佐的双瞳骤然一凝,一个难以置信的念头不可抑制地钻出心底。
“难道是……是你?”
“石镇山在此,谁敢在我家坞主面前造次!”
“温廉护驾来迟,望坞主恕罪!”
隋佐话音未落,一前一后两道亮如洪钟的声音陡然穿过风雨雷电,响彻在茶棚左右。
紧接着,杀气腾腾的石镇山和神情冷峻的温廉分别率人从乱岗和雾林走出,以排山倒海之势,迅速将围在茶棚外的百余名蒙古军士统统擒下。
值得一提的是,此时在二人的手中竟各自拎着一颗血淋淋的人头,正是隋佐安排在乱岗和雾林领军埋伏的两名副将。
“拜见坞主!”
一见金复羽,石镇山和温廉快步迎上前来,齐齐拱手叩拜。
“事情办的如何?”
“回禀坞主,埋伏在乱岗和雾林的五千鞑子兵,被我们的几轮箭雨射杀三成,后又被我们的突袭当场斩杀两成,剩下的一半也已尽数俘获。”双目通红,血迹斑斑的石镇山高声作答,似乎有意让隋佐听清每一个字,“至于如何处置,只等坞主一声令下!”
“做得好!”
石镇山霸气十足的回答令金复羽颇为满意,亦令宋玉、丁傲、冷依依和董宵儿悬在心头的大石安然落地,不约而同地绽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
反观隋佐和他身后的八名护卫,此刻已是神湛骨寒,面如死灰。
“隋将军,刚刚我不曾怪你以多欺少,希望你现在也不要怪我恃强凌弱!”
金复羽饶有兴致地上下打量着心慌意乱的隋佐,而后效仿他刚才的动作,缓缓举起右手,而后又慢慢伸出两根手指。
“金复羽,你……”
“兵者,诡道也!为了应对你的五千兵马,金某可是秘密调集了整整两万甲士!将军深谙兵法,不知你对我这招瞒天过海,可否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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