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柳寻衣的督促下,贤王府、绝情谷、龙象山、三义帮、湘西腾族、河西秦氏、西律武宗数千之众缓缓退散,灰头土脸的武当众人匆匆收殓清风、雁不归及武当弟子的尸首。在心有不忿的凌潇潇及失魂落魄的洛凝语的带领下,一个个“残兵败勇”有气无力地垂着头、弯着腰、拖着兵刃,灰溜溜地“钻入”贤王府。
从始至终,百感交集且心有余悸的他们,既未理会来自四面八方意味迥然的目光,亦未理会来自谢玄、慕容白、邓泉等人杀气腾腾的眼神,就这样一声不吭、一步不停地渐渐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许衡、凌青、廖川、廖海。”望着鱼贯入府的武当众人,愤愤不平的谢玄头也不回地下令,“立刻率人入府,给我死死盯住他们每一个人,要寸步不离地严密监视。替我告诫他们,收拾东西就收拾东西,不该看的别看、不该问的别问、不该进的别进、不该拿的别拿,免得彼此难堪。”
“是”
“洛棋、苏堂何在”未等许衡四人拱手领命,谢玄清冷的声音再度响起,“从现在开始,你们陆续接管贤王府各案事宜,统筹大事小情,并向凌潇潇讨回府中的账簿名册、地契田契、金银当票、卷宗秘籍、玉印钥匙直到她将这些东西统统交出来为止。记住我要的东西缺一项、缺一张、缺一文都不能放他们离开,否则你二人提头来见。”
“谨遵府主之命”
“还有”此刻,谢玄想到什么说什么,全然不顾洛棋、苏堂的感受,“火速派人清扫内院,里里外外、上上下下,所有犄角旮旯都要收拾干净。尤其是府主的房间,桌椅板凳、壶碗杯碟、金盆玉皿、被褥席枕一切应用之物全部换成上等新品。日落前必须安排妥当,不得耽搁少主歇息。”
“这”
闻言,苏堂、洛棋下意识地相视一眼,眉宇间皆是一抹惆怅之意。
殊不知,这场“锄奸大会”从清晨折腾到现在已足足四五个时辰,此时距天黑已不足一个时辰,再加上乌云蔽日,风雨不停,纵使他们有心有力恐怕时间也来不及。
“怎么”见苏堂、洛棋面露犹豫,谢玄登时面色一沉,“以前府主下令,你们可敢说半个不字难道对府主尽心竭力,对少主就”
“谢二爷”
谢玄话未说完,一直踌躇不决的柳寻衣终于笃定心思,开门见山地说道“我今晚不想住在贤王府,而且我希望你不要派人打扰凝语。”
“什么”谢玄暗吃一惊,似乎对柳寻衣的心思难以理解,“寻衣,你可知府中有多少”
“无论多少,只要凝语需要,尽管拿去便是。”柳寻衣不以为意地笑道,“休要忘记,她可是堂堂正正的贤王府大小姐,与我一脉相承的亲妹妹。如果你们将她当贼一样防着,相信北贤王泉下有知一定十分寒心。”
“这”
柳寻衣此言一出,本欲领命而去的苏堂、洛棋、许衡、凌青、廖川、廖海纷纷一愣,几人面面相觑,一时进退两难。
“小姐可以不防,但凌潇潇和武当的人”
“既然我答应凝语让她们母女回家收拾东西,就应该毫无保留地相信她。至于凌潇潇和武当的人会不会背着她做出一些偷鸡摸狗的事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柳寻衣摆手打断邓泉的辩解,依旧固执己见,依旧义正言辞,“贤王府是凝语的家,以前是、现在是、将来也是。无论她想什么时候回家无论她想在家中做什么无论她想从家里拿什么一概由她,任何人不能也不许阻拦。此一节,贤王府存在一日,即一日不会改变。如果你们愿意听我的,那在凝语他们离开前,谁也不要进入贤王府打搅他们,更不要催促、逼迫甚至驱赶他们离开。”
“寻衣,我知道你对凝语心怀愧疚,恨不能掏心挖肺来弥补她。可你有没有想过,万一凌潇潇言而无信,从此霸占贤王府,我们如何是好”谢玄强忍着内心的急迫,耐着性子解释,“纵使她不会霸占贤王府,可万一她狗急跳墙,将府中的钱粮账簿、机密卷宗付之一炬,我们又该如何收拾烂摊子”
“谢二爷,恕晚辈斗胆直言。如果凝语真的改变主意,打算和凌潇潇一起留在贤王府,我反而十分欣喜,因为我从始至终都不想让凝语和鸿轩背井离乡。至于贤王府的东西我从未想过据为己有,他们带走也好、毁掉也罢,我皆无异议。”
“寻衣,你你为何如此糊涂你这样做,岂能对得起死去的府主”
“此言差矣”见谢玄恼羞成怒,腾三石虎目一瞪,趁势插话,“寻衣是老夫的外孙,论家大业大湘西腾族也许比不上鼎盛时期的贤王府,但也相差无几。如果加上绝情谷,无论是财力还是势力,皆比贤王府有过之而无不及。既然如此,我外孙在老夫与小女的庇佑下足可锦衣玉食,呼风唤雨。又何必觊觎别人的东西争夺不义之财”
“腾族长此言何意”谢玄眼神一变,语气颇有不悦,“寻衣是你外孙不假,但他更是北贤王的儿子,是贤王府的少主。子承父业理所应当,亘古如此。岂能说别人的东西又谈何不义之财”
“哼洛天瑾薄情寡义,始乱终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