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今日的云追月态度谦恭,言辞谨慎,与昔日那位自高自大,予智予雄的龙象山圣主简直判若两人。
见状,颜无极不禁在心里暗暗犯嘀咕“云追月究竟是真的被自己驯服还是故意示弱,降低自己对他的戒备亦或急于表现忠心,谋求晋升之道”
心念及此,颜无极决定借机试探一番“原以为锄奸大会只是中原武林的内斗,是清风父女和腾三石父女的私人恩怨,却不料竟牵出越来越多的麻烦,甚至连西域的少秦王也掺和进来。其实,清风早已沦为大宋朝廷的鹰犬,少秦王狼子野心,更不必多言。他二人都不是草原的朋友,也不会变成草原的朋友。因此,对大汗而言他们都是敌人,无论哪一方倒霉,对我们都是一件好事。同样,无论哪一方获益对我们都是一件坏事。常言道世事无常,变化万千。清风和少秦王谁的实力更雄厚谁的城府更深谁的欲望更强谁的手段更阴毒日后谁对蒙古的威胁更大现在下定论也许为时尚早。更何况,大汗远在和林,对中原的局势不甚了解。因此,颜某希望听听云圣主的高见。”
“这”
颜无极的高谈阔论,听似在情在理,实则说了等于没说。
虽然云追月对颜无极的“含糊其辞”十分不满,但表面上却佯装一副深受教诲的模样,一本正经地分析“论实力,少秦王曾勾结洛天瑾密谋造反,料想实力不俗,绝非江湖门派可以相提并论。论欲望,一个志在天下,一个志在武林,二者高下立判。论城府,清风绝对是老奸巨猾,少秦王深藏不露,也是一只不可小觑的老狐狸。论手段虽然二人都是杀伐果决之辈,但清风连自己的女婿都能残忍杀害,事后不仅明目张胆地接任武林盟主,而且在天下人面前装的若无其事,大张旗鼓地贼喊捉贼,如此阴险无耻,实乃人间罕见。”
“中肯”颜无极不可置否地缓缓点头,“既然云圣主将二人的强弱看的清清楚楚,想必对于他们谁的威胁更大,心中早有答案。不知可否赐教”
“这”踌躇再三,云追月终究拗不过颜无极的坚持,沉吟道,“少秦王志在天下,威胁自然不小,但他远在西域,纵使有意插手中原一时也是鞭长莫及。依眼下局势,少秦王对我们的威胁甚至不如暗藏韬晦的金复羽。”
云追月一边说出自己的想法,一边细细观察颜无极的反应。
“清风的实力和野心虽然不及少秦王,但他毕竟是中原武林盟主,背后又有大宋朝廷撑腰,一旦让他得势接受宋廷招安不过是早晚的事。如此一来,清风及中原武林将变成蒙军南下最直接、最难缠甚至最顽强的一股阻力。因此,为大汗一统天下计,解决眼前的麻烦才是当务之急。”
“云圣主说得好眼下的局势确实如你所言,清风的威胁比柳寻衣更大。”虽然颜无极赞同云追月的观点,但语气听上去似乎不太满意,“只不过,柳寻衣毕竟是洛天瑾和萧芷柔的骨肉,留下他云圣主不会后悔”
“当然后悔”云追月随机应变,从容应答,“但为大局着想,云某宁肯含羞忍辱,也不能耽搁大汗的千秋霸业。”
“云圣主深明大义,颜某佩服”颜无极朝云追月拱手一拜,从而面露难色,吞吞吐吐,“只不过颜某不希望云圣主舍小为大,更不希望云圣主含羞忍辱。”
“这”云追月一愣,俨然没听懂颜无极的弦外之音。
“清风的威胁固然不小,但他毕竟是半截入土的老东西,纵观武当年轻一辈似乎难成大器。”颜无极半认真半戏谑地提醒,“柳寻衣风华正茂,意气风发,前程不可限量。”
“颜岭主的意思是”
“后生可畏啊如果任由柳寻衣一天天壮大,其威胁必在清风之上。”颜无极不急不缓地说道,“颜某与此子打过交道,对他的脾气秉性有些了解。早在少秦王勾结洛天瑾之前,颜某曾派人前往洛阳拉拢洛天瑾。正是由于柳寻衣的百般阻挠,方才令招降化为泡影,为此赤风岭折损两名高手。再者,龙羽处心积虑挑拨六大门派与四大世家的矛盾,眼见大事将成,又是柳寻衣站出来横插一杠。由此足见,他对家国天下、民族大义的执念根深蒂固。其心、其志、其言、其行无一不与大汗一统天下的宏图伟业格格不入。如果让他得势,纵使没有大宋朝廷的怂恿,他也会主动站出来与我们誓死抗争。云圣主现已归顺蒙古,日后如何与他相处如果让他知道云圣主是大汗的心腹,他又会如何对你颜某为云圣主的终身幸福着想,实在不希望你与萧芷柔的感情因为柳寻衣而分崩离析。”
“颜岭主一番好意,云某不胜感激。”云追月似是而非地轻轻点头,并未急于表明自己的立场。
“刚刚说的都是官话,除此之外还有几句私话。”见云追月犹豫不决,颜无极向前一步,低声道,“虽然大汗没有下达明确的旨意,但汪总帅曾私下吩咐颜某,此行一定要替忽烈王爷排忧解难。”
“忽烈王爷”云追月暗吃一惊,幡然醒悟,“难道传闻是真的王妃赵馨对柳寻衣余情未了”
“嘘”
话未说完,颜无极的脸色登时一变,连忙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