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帮你”
深知此事利弊的洵溱快刀斩乱麻,狠下决心一口答应,又问道“我该怎么做”
“我数一二三,你将柳大哥胸口的剑拔出来,速度不要太快也不要太慢,最重要的是稳。”潘雨音一边替柳寻衣清理伤口,一边向洵溱反复叮嘱,“拔剑的过程不要犹豫,最好一气呵成。还有,你握剑的手千万、千万不要颤抖,此剑锋利无比,你有半寸偏颇,极有可能令柳大哥当场殒命。”
“呼”
面对一本正经的潘雨音,心情沉重的洵溱深吸一口气,而后缓缓吐出。
如此紧要关头,不紧张是骗饶。
“你们按住他,千万、千万、千万不要让柳大哥乱动。”潘雨音又向阿保鲁四人反复告诫,“在我可以松手前,你们绝不能有一丝一毫的松懈”
“放心吧”阿保鲁颇为不耐地催促道,“再不动手柳寻衣可就没命了。”
“好好好”意乱心慌的潘雨音将一会儿的步骤反复演练几遍,将手边的棉纱、血盆、金创药等物统统摆放妥当,从而将心一横,紧张的目光直直地投向神思凝重的洵溱,一字一句地道,“洵溱姑娘,你可以动手了。”
洵溱若有似无地轻轻点头,而后半跪于侧躺在床的柳寻衣身后,溢满汗水的双手在袖中反复攥拳,效仿拔剑的动作来回演练几次,不断调整自己的姿势与方向,以便她能一气呵成地抽出宝剑。
当一连串动作近乎行云流水时,洵溱缓缓闭上双眸,似乎在平复自己的心绪。与此同时,阿保鲁、潘雨音几人下意识地屏息凝神,竭尽所能地为她创造一个安静的氛围。
突然,洵溱睁开双眸,明亮如星的眼中迸射出两道摄人心魄的幽光,从而神情一正,双手心翼翼地伸向近在咫尺的剑柄。
这一刻,房间内鸦雀无声,静如死寂。
“额”
当洵溱的手指碰触剑柄的一刹那,昏迷不醒的柳寻衣突然发出一道轻吟,登时将在场之人吓的脸色一变,心脏恨不能从嗓子眼跳出来。
“没事”
潘雨音仔细观察着柳寻衣的反应,同时朝心有余悸的洵溱轻轻点头。
洵溱一点点地将剑柄挪至掌心,并逐渐握紧,而后与潘雨音、阿保鲁几人相视一眼。众人心领神会,各自就位。
“一、二、三拔剑”
潘雨音一声令下,洵溱的眼神骤然一狠,紧握剑柄的双手开始慢慢向外平移。
“嘶”
将柳寻衣胸膛生生刺穿的利剑牵连着心肺要害,以至洵溱的双手刚刚用力,柳寻衣登时从昏厥中惊醒,口中发出一道撕心裂肺的哀嚎。
钻心之痛、穿肺之苦令铁骨铮铮的七尺汉子疼的五官扭曲,豆大的汗珠顺着脖颈哗哗流淌。
“按住他,千万不要让他乱动”见柳寻衣苏醒,惶惶不安的潘雨音急忙出言提醒,“柳大哥,你坚持一下,很快很快就会过去”
“按住他”
无语言表的痛苦令柳寻衣全身的肌肉紧绷如铁,爆发出难以想象的恐怖力道,身体拼命地扭动挣扎,以至阿保鲁、萧阳、苏忽、荀布道四人拼尽全力,仍难以将他死死按在床上。
“洵溱,快快呀”
濒临极限的阿保鲁恨不能使出吃奶的力气死死按着柳寻衣的肩膀,涨红如血,青筋暴起的脸颊剧烈抖动,如催命般咬牙切齿地向洵溱连声催促“他妈的死到临头还有这么大的力气快快点”
“啊”
这种延绵不绝的剧痛不同于间歇的痛楚,一浪高过一滥虚弱感与难以承受的透骨酸心之痛紧紧交织在一起,当宝剑一寸寸地抽离他的身体时,柳寻衣感觉自己的血肉、骨骼、经脉连同五脏六腑被成千上万的利刃一片片地切开、割断、剁碎、搅烂
前所未有的残酷折磨,令柳寻衣生不如死。
“杀了我吧你们杀了我吧啊”
“柳大哥,你再坚持一下,再坚持一下”
望着痛苦不堪的柳寻衣如任人宰割的羔羊般声嘶力竭,疼的死去活来,潘雨音一边失声痛哭,一边放声鼓励,同时双手死死按住早已被浸成血团的棉纱,尽可能地帮他止住汩汩外冒的鲜血。
“洵溱,快”
阿保鲁肌肉虬结的双臂由于用力过猛而变成恐怖的紫红色,萧阳、苏忽、荀布道三饶状态同样岌岌可危。
“洵溱姑娘,求求你快一点”
“啊”
“砰”
“额”
突然,柳寻衣的右腿力道骤增,瞬间冲破萧阳的钳制,势大力沉的一脚直将精疲力竭的萧阳生生踹飞。
“洵溱,我们不行了”
“好了”
未等阿保鲁发出最后的警告,一直全神贯注,沉默不语的洵溱猛然掣肘,顺势将宝剑从柳寻衣的胸膛完全抽出。
几乎在同一时间,柳寻衣剧烈挣扎的身体猛然一僵,在阿保鲁几人彻底崩溃的前一刻放弃抵抗,整个人如泄气的皮球般瘫软在床上,痛苦而绝望的眼中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