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突如其来的巨变,不仅令猝不及防的贾福四人怛然失色,同时令长吁短叹的潘家四口心生骇然。
俨然,谁也没有料到刚刚还和颜悦色,谈笑自如的柳寻衣会突然翻脸。
“噌噌”
见贾福受制于人,幡然醒悟的俞戈、苗志迅速拔刀出鞘,二人一左一右,对柳寻衣虎视眈眈,蓄势待发。
“怎么”柳寻衣的眼睛微微眯起,轻描淡写地问道,“你们想对我出手”
“你”
“等一下”
冯天霸深知柳寻衣的武功远在俞戈、苗志之上,为免不必要的冲突和死伤,赶忙挺身而出,站在双方中间极力斡旋“柳大人,这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放潘家的人离开,就没有误会。”柳寻衣态度坚决,再三强调,“我说的是现在”
“这”冯天霸如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费解道,“你和相爷有约在先,你替他办事,他替你救人。如今,相爷已遵照约定将潘家的人从狱中救出,柳大人又为何”
“柳寻衣,难道你想临阵退缩”贾福被柳寻衣用剑指着,感受到剑尖传来的阵阵寒意,枯瘦的身躯情不自禁地微微颤抖,却也因此恼羞成怒,“相爷对你礼让三分,你岂能言而无信”
“你放心,我不走”柳寻衣打断道,“我会留在这里完成与贾大人的约定,但潘家的人必须马上离开。”
“可相爷对你的承诺是先办事、再放人”
“承诺不变,只是调换一下顺序。”柳寻衣淡淡地说道,“我不相信任何人,为保万无一失,不得不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既然你不相信贾大人,又凭什么让贾大人相信你”见柳寻衣自知理亏,贾福渐渐壮起胆子与其据理力争。
“我现在不是在和你们商量”柳寻衣脸色一沉,语气愈发不善,“除了放人,你没有任何讨价还价的余地。”
“不可能”俞戈愠怒道,“相爷有令,明日一早才能放他们离开。柳寻衣,相爷冒险救出他们已经给足你面子,你不要得寸进尺,给脸不要脸”
“少他妈废话”
不胜其烦的柳寻衣眼神一狠,剑锋一挺,剑尖瞬时抵住贾福的咽喉,刺破肌肤,溢出一丝殷红的鲜血。
这一幕,令在场之人无不发出一道惊呼。
“非逼我将话挑明”柳寻衣冷笑道,“凭贾大人的心机和城府,他怎么可能留着四个不知根、不知底的外人怀揣着自己的秘密活在世上且不论贾大人将他们救出牢房合不合规矩,单说贾大人私下包庇我,足以变成西府攻讦、弹劾他的如山铁证。潘家四口的亲眼见证、亲耳聆听,对他而言无异于心头巨患,一日不除掉他们,贾大人一日睡不安稳。我也为朝廷办过差,深知解决此事的办法与准则,唯有死人才能永远保守秘密。这般兔死狗烹的鬼蜮伎俩,骗骗不知情的外人或许管用,但骗我确是痴心妄想。”
“你”被柳寻衣一语道破天机,贾福、俞戈、苗志的脸上变颜变色,既尴尬又恼怒。
左右为难的冯天霸稍加思量,登时恍然大悟,看向柳寻衣的眼神愈发纠结。
潘家四人后知后觉,皆是一副怒愤填膺却又束手无策的慌乱模样。
“柳寻衣,你休要乱说”贾福硬着头皮狡辩。
“要么现在放他们离开,要么我杀了你们,再放他们离开”
“柳寻衣,你可知这样做的后果是什么”贾福强忍着内心的忐忑,断断续续地责问,“你可知自己威胁的是什么人”
“你又知不知道自己威胁的是什么人”柳寻衣怒极而笑,狂傲而轻蔑,“难道你的主子没有告诫你,永远不要去威胁一个一无所有的将死之人”
“将死之人”潘雨音从柳寻衣的话中听出一丝蹊跷,不禁心头一颤,连忙追问,“柳大哥,你为何说自己是将死之人你为救我们究竟答应替他们办什么事”
然而,面对潘雨音的咄咄逼问,柳寻衣却置若罔闻,一声不吭。
他将无极剑挪至贾福肩膀,沉声道“我不想伤人,更不想杀人,但如果你们冥顽不灵,我唯有大开杀戒。贾福,我最后问你一次,究竟放不放人”
冯天霸心乱如麻,硬着头皮开口相劝“柳大人,万事好商量,千万不要意气用事”
“放不放人”柳寻衣陡然提高自己的声音,同时将无极剑朝贾福的肩头轻轻一压,剑尖刺穿衣袍,冰冷的剑锋令其汗毛倒立。
望着神情冷漠的柳寻衣,贾福艰难地吞咽一口吐沫,此刻他的内心已不可抑制地涌出一丝恐惧。然而,相府管家的职责与使命,以及他对整件事的反复剖析,令其大胆揣测柳寻衣只是虚张声势,绝不敢破釜沉舟。
心念及此,贾福将心一横,强硬道“我不信你敢对老朽出手”
“噗”
“啊”
话音未落,柳寻衣的手腕猛然向前一送,锋利无比的剑刃登时没入贾福的肩膀,将其肩胛骨生生刺穿,又从背后探出。
撕心裂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