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侯爷侯爷且慢”
秦卫火急火燎地追出天牢,连声呼喊企图挽留赵元。
然而,赵元却对秦卫的恳求视而不见,步伐坚决且迅速,头也不回地走向自己的车驾。
“侯爷,我们去哪儿”
“打道回府”
面对车夫的问询,赵元吐出一句冷冰冰的回答,而后俯身钻入车厢,将匆匆赶来的秦卫隔绝在车帘之外。
“走”
“遵命”
“等一下”
车夫扬鞭的瞬间,秦卫一个箭步冲到近前,用自己的身躯死死挡住马车。车夫大惊失色,慌忙勒住缰绳,马蹄高抬,险些将秦卫踩于马下。
“秦大人,当心啊”车夫心有余悸地低声埋怨。
“侯爷,且听我说一句话就一句”
“滚开”赵元愠怒的声音自马车内传来,“再敢阻拦车驾,小心撞死你”
“就算撞死我,我也要说”秦卫将心一横,猛然张开双臂,神情坚决地凝视着微微晃动的车帘。
“好啊你们都长大了、翅膀硬了、有主意了,谁也不听本侯的命令了。”赵元自嘲且愤恨的声音听上去略显几分凄凉,“这么多年,就算养条狗尚且亲顺主人,但你们这群混账东西都是养不熟的白眼狼,一个个本事不见涨,心气倒是越来越傲”
“侯爷”
赵元此言,令秦卫的心里极不是滋味。他“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恳切道“侯爷,如果连你都不肯救柳兄,他这回必死无疑”
“必死无疑”赵元怒极而笑,“此事闹大,必死无疑的人岂止他一个哼你先顾好自己吧”
“侯爷与柳兄情同父子,如今他大难临头,您真能忍心见死不救”
“放肆”秦卫此言似乎触动赵元的神经,令他的语气登时变的十分暴躁,“今夜的事你听的一清二楚,究竟是本侯见死不救,还是柳寻衣咎由自取,你应该心里有数眼下,不是本侯不想救他,而是救不了他,你明不明白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柳寻衣自己找死,纵使天王老子也救不了他。”
“难道真的没有一点办法”秦卫心有不甘,却又无计可施,只能将全部希望寄托在赵元身上,苦苦哀求道,“侯爷,听柳兄刚刚所言,公主向皇上提要求的事他未必知情。也许此事另有隐情,也许柳兄是被冤枉的”
“秦卫,你究竟是真幼稚还是装糊涂”赵元颇为不耐地打断道,“事到如今,你以为事情的真相和柳寻衣的罪名还重要吗”
“什么意思”秦卫一脸茫然,俨然没听懂赵元的弦外之音。
“这件事究竟因谁而起,又是谁的罪过,根本不重要”赵元沉声道,“重要的是,皇上被人愚弄,做出一件不太英明的决断,因此需要有人承担这份罪责,保住皇上的颜面,堵住悠悠之口。”
“侯爷的意思是皇上明知柳兄无罪,却故意让他当替罪羊”
“大胆”赵元厉声道,“赵馨和柳寻衣究竟有没有串谋,谁能拿捏的准柳寻衣刚才说的是真是假,你又如何断言妄自揣度圣意,当心小命不保”
“这”
“就算柳寻衣言之无虚,可保住皇上的颜面仍比追究事情的对错更加重要”赵元语气一缓,叹道,“其实,这件事皇上已经十分容忍克制。如若不然,今夜关在天牢中的又岂止柳寻衣一人”
言罢,赵元不再理会欲言又止的秦卫,径自吩咐一声,马车渐行渐远,直至消失在街道尽头。
当忧心忡忡的秦卫如行尸走肉般回到天机阁时,天色已然大亮。
“秦大人”
秦卫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缓缓迈入自己的房间,一道慌乱而焦急的声音陡然自院外响起。紧接着,脸颊红肿,满眼担忧的丁丑一瘸一拐地出现在秦卫面前。
昨夜,丁丑被皇宫的侍卫狠狠教训一顿,虽无致命伤,但皮肉筋骨遭几天罪却是在所难免。
“小丁子,来此作甚”
“我想问问柳大人的情况”丁丑忙道,“秦大人刚从天牢回来,应该对柳大人的事一清二楚。他究竟犯了什么罪皇上为什么派人抓他柳大人现在怎么样什么时候能回来”
“小丁子”秦卫摆手打断丁丑的喋喋不休,叮嘱道,“不该打听的事休要乱打听,当心惹祸上身。至于柳大人的官司你管不了,回去歇着吧”
说话的功夫,秦卫走到桌旁坐下,欲斟一杯茶润润嗓子,却不料茶壶竟是空空如也,一滴水也没有。
不知是心情欠佳还是无名火起,秦卫竟将茶壶奋力砸向墙角,伴随着一声巨响,碎片四溅而飞,直将猝不及防的丁丑吓的身子一颤,看向秦卫的眼神变的愈发惶恐。
“蠢东西,茶壶空了都不知道添水”
透过秦卫心烦意乱的眼神及烦躁不堪的语气,丁丑不难猜出柳寻衣的状况一定不容乐观。
“秦大人稍安勿躁,我去提一壶水”
“不用了”秦卫深吸一口气,尽力平复着自己的内心,轻声道,“小丁子,这里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