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寻衣才能毫发无伤地回到牢房。
迫于天牢的规矩,秦卫不能擅自与柳寻衣见面,因此只能在天牢外静候赵元的到来。
夜半子时,阴风刺骨。星月无光,天地萧瑟。
秦卫独自一人守在天牢外,心急如焚的他不时朝黑暗尽头张望一番,但迟迟不见赵元的身影,只能来回踱步以缓解内心的忐忑。
这一等,足足两个时辰。
天近拂晓,赵元的马车方才由远及近,姗姗而来。
秦卫火急火燎地迎上前去,未等马车停稳,他已迫不及待地撩开车帘,恭迎赵元下车。
“侯爷,总算把您盼来了”秦卫一边搀扶赵元下车,一边追问,“如何丞相怎么说柳兄什么时候能出来”
然而,面对秦卫的炮语连珠,赵元却面沉似水,一言不发,径自朝天牢走去。
渐渐意识到赵元的反常,秦卫狐疑更甚,又道“侯爷”
“进去再说”
未等秦卫开口,赵元已用一句冷冰冰的回答堵住他的嘴。
秦卫一愣,虽大惑不解,却不敢冒然多言,只能拱手领命,而后埋头跟在赵元身后。
“站住天牢禁地,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滚开”
见赵元气势汹汹地闯入天牢,两名狱卒赶忙上前阻拦,却不料话未说完,赵元突然一声厉喝,将二人吓的身子一哆嗦,声音戛然而止。
反观赵元,根本无视狱卒诧异的目光,脚步不停,大步流星地走向天牢深处。
“等等你们”
“住口”
两名狱卒刚要追上去阻拦,狱卒首领突然横身挡住他们,训斥道“瞎了你们的狗眼,天机侯也敢拦”
“天天机侯”
“不错大宋律法尚且不被他放在眼里,更何况小小天牢我们的规矩管得了别人,却管不了皇亲国戚。”
“柳寻衣关在哪儿来人带路”
突然,天牢内传出赵元不容置疑的喝令。
“小人为天机侯领路”
在下属面前不苟言笑的狱卒首领突然态度大转,一路小跑着追上赵元,跟在身边点头哈腰,谄笑不断。
在阴暗潮湿,狭窄坑洼,到处充满腐霉气息的天牢内,狱卒首领引着赵元和秦卫七扭八拐,几经迂回,终于在一间昏暗脏乱的铁牢内见到柳寻衣。
“你先退下,任何人不许进来打扰”
赵元对拱手施礼的柳寻衣视而不见,径自向狱卒首领吩咐一声。
闻言,秦卫又掏出一张银票塞进狱卒首领的怀中。狱卒首领眼冒精光,连连作揖道谢,而后快步退出牢房,同时将牢门紧紧关上。
眨眼间,牢房内只剩柳寻衣、赵元、秦卫三人。
见赵元神情冷漠,迟迟不语,柳寻衣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好奇,率先打破沉默“侯爷,他们为何无缘无故地将我关入天牢属下何罪之有”
秦卫附和道“侯爷,是不是内侍省那些阉人使坏丞相知晓此事后是不是大发雷霆我们如何救柳兄出去”
然而,面对柳寻衣和秦卫的一唱一和,赵元仍一言不发,只是目光不善地死死盯着柳寻衣,直将其盯的浑身不自在。
“侯爷”
“啪”
柳寻衣欲开口再问,却不料赵元竟面色一狠,猛然挥手扇了他一记耳光,登时将其打的头晕目眩,脑袋嗡嗡作响。
这一幕,不仅令柳寻衣难以置信,同样令秦卫大惊失色,下意识地发出一声惊呼。
柳寻衣晃了晃脑袋,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拂袖抹去嘴角的血迹,而后一脸错愕地望着怒不可遏的赵元,委屈道“侯爷为何打我”
“你做过什么好事,自己心里清楚”
赵元越说越气,抬脚狠狠踹向他的胸口,登时将猝不及防的柳寻衣踹翻在地。而后不顾秦卫的劝阻,一个箭步冲上前去,劈头盖脸地一通拳打脚踢,似是心里有火,要一股脑地宣泄在柳寻衣身上。
柳寻衣不敢反抗,抱头蜷缩在地,任由赵元连打带骂。
“侯爷”突如其来的变故令秦卫方寸大乱,赶忙将赵元拦腰抱住,苦苦劝道,“柳兄有什么错不妨说清楚,说清楚再打也不迟是不是内侍省那群阉人”
“滚开”赵元大手一挥,将秦卫推出一个踉跄,怒骂道,“你少在这里冤枉别人,分明是他柳寻衣咎由自取,自甘堕落本侯真是有眼无珠,怎会养了你们这群不识好歹,忘恩负义的混账东西”
“侯爷,我”
“住口”赵元指着鼻青脸肿的柳寻衣,怒叱道,“东府的大人们赔上自己的身家性命方才保住你的小命,想不到一转眼的功夫,你便将大人们的好心当成驴肝肺,自己寻死不说,竟还搭上整个东府的颜面与其等皇上发落,不如让本侯活活打死你,替东府清理门户,省的你丢人现眼,连累无辜”
言罢,气的浑身颤抖的赵元左右环顾一圈,而后抄起挂在墙上的鞭子,不顾柳寻衣的辩解和秦卫的哀求,毫不留情地朝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