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腾族长”
金复羽拼命克制着自己内心的不悦,用尽可能镇定的语气笑问道“你你这是何意”
“金坞主不要误会,老夫只是打个比方罢了。”腾三石语气一缓,解释道,“老夫以为,中原武林大会乃庄严神圣之地,天下英雄共聚一堂,每个人说的每一句话,皆要有凭有据,有礼有节,断不能望风捉影,疑神疑鬼。比如江湖传闻金坞主是金国后裔,便是子虚乌有,一派胡言。”
金复羽讳莫如深的目光紧紧盯着腾三石,别有深意地问道“腾族长的意思是金某刚刚提出的质疑,亦是子虚乌有,一派胡言”
“金坞主为人刚正不阿,心有疑惑亦是人之常情,只不过”言至于此,腾三石声音一滞,故作沉吟,又道,“只不过有关萧谷主与云圣主的私事,似乎与武林大会无甚关系,金坞主穷问不舍,难免有些不妥。”
“金某对他们的私事不感兴趣,我只想知道洛府主与绝情谷、龙象山之间,究竟有何渊源”金复羽道,“洛府主即将成为武林盟主,我等身为中原武林中人,总不希望我们的盟主与异教魔头有什么瓜葛吧”
“洛某刚才已经说的清清楚楚,我与萧谷主素昧平生”
“即是素昧平生,她为何舍命帮你”金复羽打断洛天瑾的辩驳,直言道,“水有源,树有根,萧谷主岂会平白无故地出手相助再者,刚刚在论剑台上的一场闹剧,在场之人皆看的明明白白,又岂是一句轻描淡写的疯言疯语可以搪塞”
“金坞主”
似乎被金复羽的苦苦纠缠激出怒气,洛天瑾的脸色陡然一沉,语气不善地说道“休要欺人太甚”
“我是替天下英雄,问出他们想问而不敢问的话”金复羽据理力争,寸步不让。
“好好好”
洛天瑾冷笑三声,似怒极而笑,连连点头道“既然金坞主非要打破砂锅问到底,洛某便舍下这张老脸不要,与你把话说个明白”
“如此甚好”金复羽双瞳一缩,幽幽地说道,“希望这一次,洛府主不要再用哄骗三岁孩童的话来哄骗天下人”
“哼”
见洛天瑾面沉似水,刚刚又说出“舍下老脸不要”的气话,谢玄生怕他一时意气,真将自己与萧芷柔的关系和盘托出,登时心急如焚,忐忑之至。
此刻,不止金复羽、谢玄心情紧张,萧芷柔、腾三石、云追月同样如坐针毡。一个个目不转睛地盯着废墟中的洛天瑾,表情之凝重,眼神之复杂,一时无以言表。
“其实”
洛天瑾环顾四周,深吸一口气,似是鼓足勇气,缓缓开口道“其实,洛某一直对萧谷主乃至绝情谷心存愧疚。”
“嘶”
此言一出,人群中不禁传出一阵惊呼。
然而,金复羽在听到“乃至绝情谷”几个字后,激动的表情登时一愣,眼中不禁涌出一抹古怪之色。
“为何愧疚”洛天瑾故作悔恨模样,叹息道,“因为将绝情谷并入武林异教之列,乃洛某人一手促成。其实,这么多年来,绝情谷并未做过任何大奸大恶之事。除与贤王府有些摩擦之外,他们根本不曾树敌于任何人。而我,当年一时糊涂,竟然假公济私,将贤王府与绝情谷的私怨曲解为正邪之争,并怂恿江湖中的朋友一起诋毁绝情谷,令他们被迫脱离武林正道,被天下英雄视作邪门歪道。此一节,洛某早已心生愧意,但多年来一直没勇气、也没机会替绝情谷平反,实在有违贤王之名。”
说罢,洛天瑾蓦然转身,朝若有所思的萧芷柔拱手一拜,以示歉意。
“这”
局势突变,令众人满头雾水,一个个面面相觑,不知所言。
“实不相瞒,洛某本想等自己成为武林盟主之后,再设法替绝情谷平反。只不过金坞主咄咄相逼,洛某不得不将自己当年犯下的过错公之于众,让大家见笑了。”
说罢,洛天瑾朝四面八方依次拱手,一副诚心赔罪的谦逊姿态。
玄明眉心微皱,迟疑道“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洛施主知错能改,亦是善莫大焉。只不过这件事与萧施主挺身而出有何渊源”
“数月前,洛某前往河西与萧谷主有过一面之缘,并向其表明悔过之心。”洛天瑾义正言辞道,“萧谷主深明大义,不计前嫌,非但没有锱铢必较,反而以德报怨,令洛某感激不尽。”
殷白眉惊诧道“洛府主的意思是你与萧谷主早已冰释前嫌,而她刚刚出手相助其实是以德报怨”
“正是”
洛天瑾捶胸顿足,一副悔不当初的愤恨模样,从而将心一横,大义凌然道“既然真相已大白于天下,洛某索性趁此机会拨乱反正,替萧谷主及绝情谷在天下英雄面前平反昭雪,还他们一个清白公道”
闻言,腾三石的眼中陡然闪过一抹激动之色。
如果洛天瑾真能替绝情谷平反,萧芷柔便不再是异教魔头。腾三石亦可光明正大地与女儿相认,不必再有“正邪不两立”的顾虑。
“竟有这种事”左弘轩狐疑道,“洛府主此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