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渐消瘦,毫无生机。短短两月,洛鸿轩已削瘦的皮包骨头,几乎不成人形。
每每念及于此,洛天瑾皆如身陷无间地狱,万箭穿心,千蚁噬骨,痛不可当。
再者,端午之宴,群雄不欢而散。虽然各门各派没有多说什么,但洛天瑾能明显的感觉到,他们与贤王府的关系,已不再像曾经那般相濡以沫,彼此间或多或少地平添了几分隔阂。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值此内忧外患之际,洛天瑾岂能不心事重重,忧愁满腹
“吱”
一声轻响,房门推开,身心交瘁的谢玄缓缓步入后堂。
“府主,小姐已在门外跪了一晌。无论我们如何劝说,她始终不肯离去”
“看来语儿对柳寻衣果真是情深义重。”洛天瑾轻声作答,转而问道,“肃清之事,进展如何”
“玉郎几乎将府中上上下下全部筛查一遍。”谢玄回道,“凡有嫌疑者,皆难逃一死。只不过”言至于此,谢玄不禁面露难色,欲言又止。
洛天瑾眉头一挑,追问道“不过什么”
“不过经历一个月的肃清,证据确凿的奸细少之又少,大多被处死的弟子只是怀疑罢了。”谢玄苦涩道,“查出的奸细中,与蒙古人暗通消息的居多,与其他门派勾结的极少。拒查,这些奸细都是见财起意,向外出卖贤王府的消息。如狄陌这般有备而来的几乎没有。”
“几乎没有”洛天瑾听出谢玄话中的端倪,狐疑道,“何为几乎”
“证据确凿者,一个没有。可存在疑点的却有一个。”
“谁”
“柳寻衣。”谢玄苦笑道,“从他进入贤王府的第一天,府主便对他心存戒备。因此,对柳寻衣的怀疑,其实是老调重弹,关键在于府主的意思。府主若信他,则断无可疑。府主若不信他,则疑点重重”
“呵”洛天瑾轻笑一声,自嘲道,“本来我已对他深信不疑,但狄陌背叛一事,却令我不得不重新审视身边的每一个人。上一任黑执扇是内奸,我不希望新任黑执扇重蹈覆辙。”
谢玄眼神一动,了然道“所以府主才故意在功过箱中,投下柳寻衣的罪状,目的是让玉郎再查他一次”
“不。”洛天瑾眼神狡黠,摇头道,“我曾对柳寻衣屡次试探,如果他会露出马脚,早就露了。这个结果,只有两个原因,其一,柳寻衣君子坦荡,毫无问题。其二,柳寻衣城府极深,伪装的天衣无缝。无论哪个玉郎都不可能从他身上,得到任何有价值的消息。”
“既然如此,府主为何要设计查他”谢玄费解道,“难道府主不相信柳寻衣”
“我若不信他,何须大费周章大可一剑杀之。”
“那府主相信他”
对此,洛天瑾依旧摇头。
见状,谢玄满头雾水,喃喃自语道“既相信,又不信到底信不信”
“我也不知道该如何抉择。”洛天瑾道,“因此,我把这个难题抛给另一个人,让她替我决定柳寻衣是生是死,是去是留。”
“另一个人”谢玄眉头紧锁,若有所思道,“府主说的是小姐”
“正是如今轩儿已”言至于此,洛天瑾的眼神陡然一暗,改口道,“现在,我只剩语儿一个骨肉可堪大任,贤王府日后必将托付于她。因此,我必须替她选定一个智勇双全,能成大器的夫婿。如此,方能保住我辛辛苦苦打下的这片家业。然而,在我替她决定夫婿之前,她必须先将自己的心迹如实袒露。毕竟,感情的事要讲缘分,不可强求。”
“府主故意借肃清之机,试探小姐对柳寻衣的心意”谢玄恍然大悟,“如果小姐对柳寻衣痴心一片,府主便重用柳寻衣。如果小姐对柳寻衣漠不关心,则杀之后快。”
“这只是其一。”洛天瑾幽幽地说道,“其二,我要借此机会,让柳寻衣看到语儿对他的心意,并让他欠语儿一个天大的人情,算是撮合他们。”
“若有一个女人肯心甘情愿地舍命相救,夫复何求”谢玄点头道,“柳寻衣定会被小姐的真情所感动,进而滋生情愫。府主一箭双雕,果然厉害”
“非但如此,还有其三。”洛天瑾摆手道,“肃清一月有余,我的目的已经达到,这场闹剧是时候结束了。因此,我借语儿跪求之机,出面结束肃清,让府中上下皆对她心怀感激。如此一来,也算为她日后担当重任,提前积攒威望。”
“府主高瞻远瞩,未雨绸缪,谢玄佩服”
“别急”洛天瑾的眼中悄然闪过一丝诡谲之色。
见状,谢玄面露惊奇,诧异道“怎么难道还有其四”
“既然有心促成语儿和寻衣的好事,有一个人便不得不防。”洛天瑾讳莫如深地说道,“其四,我要借机试探洵溱对柳寻衣的态度,看她是否关心柳寻衣的死活他二人又是否如传闻中那般日久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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