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此人。”沈东善坦荡道,“不过阿富对我有些误会,当年我并非想夺他家业,只是担心他年幼无知,被别人欺骗。我与唐金是至交好友,因此才帮他看管生意罢了。我早和阿富过,只要他愿意回到我身边,我现在便可将东善商号尽数交于他手,也好让他明白我的良苦用心。世人一向喜欢恶意揣度,因此才会编出一些无稽的谣言,败坏我的名声。不过沈某清者自清,身正不怕影子斜,随他们去便是,我自是无愧于心。”
对于沈东善的解释,冯霸却嗤之以鼻。他深知在沈东善这种人嘴里,一向是对错不分,黑白颠倒,总之难有一句实话。
“真也好,假也好。”贾侍郎正色道,“我这些,无非是想提醒沈老爷,丞相与本官是你的朋友,我们一直在帮你,从未害过你。所以我们也希望沈老爷能在朝廷危难之际,挺身而出,慷慨相助。”
贾侍郎之所以重提唐阿富的事,并非故意让沈东善难堪,而是在刻意提醒沈东善,自己手中攥着他的把柄。
贾侍郎要沈东善认清,在他和朝廷之间,究竟谁是主谁是从
这种事点到即止,过犹不及。贾侍郎深谙蠢,故而对于沈东善的“自圆其”,贾侍郎并未戳穿,甚至还替他圆场。
谈判时,只有恩,没有威,对手势必得寸进尺。但只有威,而没有恩,也难保物极必反。其中尺度,还需贾侍郎这种老谋深算之人,才能拿捏得当。
“我若不把丞相大人和贾大缺成朋友,又岂会在收到洛瑾和金复羽的消息后,第一时间传书临安”果然,沈东善的言辞较之刚才的强硬,变的缓和许多。
沈东善虽对贾侍郎的“威胁”心存不满,但却不敢与朝廷为担于是态度一转,主动放低姿态,恳求道“贾大人,既然你已经帮了沈某这么多次,今何不再伸一次援手替沈某拿个主意。”
“不知沈老爷想让本官如何施以援手”贾侍郎反问道。
“在丞相大人心中,他究竟是希望我帮洛瑾还是希望我帮金复羽”沈东善坦言道,“此事关乎日后诸多决断,还请贾大人坦诚相告”
面对沈东善的一再追问,贾侍郎犹豫再三,并与其对视许久,方才叹息一声,幽幽道“罢了丞相大饶意思其实更偏向贤王府。”
“洛瑾”沈东善似乎对此早有预料,缓缓点头道,“如此,便要设法让洛瑾在这场纷争中,占据主动。”
“丞相大人不想看到厮杀和争斗。”贾侍郎补充道,“但也不希望看到此事无疾而终。”
“此言怎讲”沈东善眼神一变,反问道,“何为无疾而终”
“化干戈为玉帛的方法有很多,和好如初未必是最佳的选择。”贾侍郎别有深意地道,“丞相大饶意思是,既然武林各派已经闹到这个节骨眼上,是祸事的同时,也未尝不是一次千载难逢的良机。一切正如沈老爷刚才所言,福之祸所依,祸之福所伏。丞相大人想让沈老爷借此机会,使出一招假途灭虢,争取”
“争取如何”沈东善心头一沉,急忙追问道。
“争取能通过这场风波,让洛瑾一统武林,彻底结束武林南北对立的分裂局面。”贾侍郎直言道。
“嘶”
闻言,沈东善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诧异道“丞相大饶意思是除掉金”
“沈老爷”不等沈东善把话完,贾侍郎却突然打断道,“丞相大饶意思你应该明白,无需多言,以免隔墙有耳。”
“可是”沈东善眉头紧锁,满脸狐疑地反问道,“丞相大人一直想招安武林各派,日后为朝廷效命。若让洛瑾一统武林,日后的他必会比今狂傲千百倍。句大不敬的话,到时,洛瑾将是中原武林的土皇帝,又岂能甘心屈居人下岂能接受朝廷招安如此一来,反倒不如南北割据,让他们彼此猜忌,相互牵制。如此,朝廷在他们的心中,多少还能有些分量”
“此事不扰沈老爷费心。”贾侍郎正色道,“丞相大人自有高见,又岂容你我随意揣测”
“难道丞相大人还有后招”沈东善喃喃自语道,“能迫使洛瑾日后接受朝廷招安”
“沈老爷”贾侍郎脸色一沉,愠怒道,“有些事你知道的越少越好,你现在应该考虑的是,如何在不触发江湖厮杀的同时,令洛瑾众望所归。”
“这”沈东善一时语塞,连连挠头道,“金剑坞与四大世家可不是吃素的,想让他们与六大门派化解干戈,已是十分不易。如今还想让他们屈服于洛瑾,只怕难如登”
“正因为不容易,所以才要请沈老爷出手”贾侍郎阴笑道,“沈老爷,我已把丞相大饶心思告知于你,希望你能好自为之,千万不要让朝廷失望”
沈东善面露惨淡,苦笑道“贾大人,你知道沈某一向胆怕事,这次你可真是要把我往死里逼啊”
“沈老爷,此事如不能顺利解决,非但你前程不保,就连本官、丞相大人,甚至是大宋朝廷,都将会受到牵连。”贾侍郎一脸无奈地叹息道,“唯赢胆怕事之人,才能在乱世之中寻得安身立命之法。若是混不怕,只会逞一时之勇,只怕最后连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