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柳寻衣猛然倒吸一口凉气,与此同时,心底也暗暗涌出一丝参杂着疑惑的庆幸之意。
他疑惑的是程秋为何会被人杀了又是被谁所杀庆幸的则是程秋一死,日后再无人能戳穿他的身份。
“这”
“折戟谷。”洛天瑾径自说道,“是被一伙拦路抢劫的山贼所杀。”说罢,洛天瑾还轻轻发出一声不明深意的冷笑,不知是不信还是不屑。
“许衡”江一苇冷声道,“程秋死时,你在何处”
“当时我被那伙贼人的箭雨所挡,故而难以救他”
“当时程秋命悬一线,你为何不拼死一战”谢玄质问道,“最终程秋死了,但你却活着回来,这意味着什么,你我心里都很清楚。当夜分明就是你贪生怕死,只顾自己活命,枉顾程秋死活,是也不是”
“我”
“你枉顾程秋生死,便是枉顾府主之命。”江一苇接话道,“府主平生最厌恶贪生怕死之徒,你身为惊门之主却知法犯法,非但办砸了差事,而且还丢了我贤王府的颜面,应该罪加一等。”说罢,江一苇又将目光转向一言不发的狄陌,阴阴地问道,“狄陌,他是你的人,你说该如何处置”
“按照府中规矩,凡因贪生怕死而办事不利者,应斩去双手双脚,逐出府门,永不再用”狄陌面色复杂地盯着许衡,似有一抹恨铁不成钢的无奈与辛酸,语气却是极其强硬,毫不迟疑。
“三爷饶命执扇饶命”许衡闻听自己要被活活斩去双手双脚,当即吓的面如死灰,肝胆俱裂,急忙求饶道,“在下知错,实在是当时形势所迫,在下万不得已才”
“府主”邓长川向洛天瑾求情道,“许衡虽然有错,但此事的确太过出人意料。他们当时只有区区四人,而据说山贼足有数十人,而且还是依山设伏,莫说许衡没那个本事保所有人周全,我想就算是自己在那般处境下,怕也难以全身而退。所以还请府主念在许衡为府中效命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暂且饶过他一次”
“狄陌,你意下如何”洛天瑾转而将目光投向狄陌,淡淡地问道“许衡是你一手提拔上来的,你可有话要说”
狄陌看着吓的汗如雨下的许衡,口中不禁发出一声无奈地叹息,继而起身朝洛天瑾跪拜道“请府主念在许衡效命多年,忠心耿耿的份上,暂时饶他一命,免去他斩手斩脚之刑,令他日后将功赎罪。”
毕竟跟随自己多年,狄陌对许衡还是颇有感情的。
谢玄犹豫片刻,沉吟道“府主,如今正值多事之秋,府中亦是用人之际,许衡虽无大才,但毕竟深受府主栽培多年,今日若将其逐出府门,未免有些可惜。依我之见,许衡死罪可免,但活罪难饶,暂且免去他惊门之主的位置,贬为寻常弟子,日后再视其表现而定赏罚。不知府主意下如何”
洛天瑾若有似无地轻轻点了点头,对许衡淡淡地说道“既然这么多人替你求情,那我便饶你一次。不过贪生怕死之徒断不能再做惊门之主,贬你重做惊门弟子,再去好好磨练一番。”
“谢府主谢二爷、谢三爷、谢执扇”
许衡如释重负般连连朝洛天瑾等人扣头,虽然心中对失去惊门门主颇有失落,但毕竟不用被砍去双手双脚逐出府门,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府主,如今程秋已死,那就是死无对证,寻衣又当如何”林方大迫不及待地开口问道,“程秋死时,寻衣还在府中养伤,命悬一线。所以这笔账,总不能再算在他头上吧”
“住口”凌潇潇不悦地喝斥道,“关于柳寻衣如何处置,府主还未开口,你却先急着帮他撇清关系,成何体统难不成你以为我们还会将此事硬栽赃给他不成”
“嘿嘿不敢不敢”林方大讪讪一笑。
在柳寻衣凝重的目光下,洛天瑾却微微一笑,转而看向谢玄。其实他们早在暗中互通一切,故而谢玄在洛天瑾示意下,主动张口道“府主,既然程秋已死,那便无人再能与柳寻衣当面对质,我们也不好一直这样怀疑下去,难免寒了这些晚辈后生的心。正所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纵观柳寻衣来到贤王府后的种种表现,可谓尽心尽力,有勇有谋,处事也颇为周全,倒也算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故而老夫提议,柳寻衣可以继续留在府中,并委以重任,令其为府主诚心效力。”
“此子是我带入府的,因此我也愿意为柳寻衣作保”邓长川主动开口道。
“我也愿意”林方大紧随其后,火急火燎地表态,“我愿用自己这颗脑袋作保,寻衣绝无不良居心,否则我愿砍下自己的脑袋”
“府主,老朽也愿意”洛棋正色道,“东海茶楼一事,柳寻衣处理颇为得当,的确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府主,我也愿意为其作保。”苏堂说道。
“爹,孩儿也愿为柳兄弟作保”洛鸿轩突然开口,饶是凌潇潇目光不悦地盯着他,洛鸿轩仍义正言辞道,“爹被誉为北贤王,广交五湖四海的江湖朋友,又怎能因为柳兄弟勇武过人,就怀疑他心有不忠难不成来投效我贤王府的只能是庸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