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戴老板盛怒的时候,没有明确的指示,唯一敢进入他办公室的只有毛任凤,这个军统局的大管家有着特殊的地位,性格急躁易怒的戴老板也另眼相看,他需要这样一个人在关键时候遏制自己的情绪爆发。
“老板,姚建章刚刚发来了电报,金陵的策反小组确实是被日本特务机关秘密抓捕了,敌人公布的消息,有夸大的成分,这是在意图干扰我们的策反工作,威胁那些汪伪政府有心戴罪立功的汉奸。”毛任凤说道。
“策反,到汉奸走狗的小老婆的被窝里策反?要钱、要房子、要车子,他们这是策反吗?都这个时候了姚建章还在狡辩,眼睛里还有我吗?”戴老板恨恨的说道。
“姚建章一直躲在万里浪的私宅里,主要负责联系万里浪,执行您的渗透计划,与别的小组成员极少接头,对手下的情况不见得都知道,他的确是有失职的罪过,但属下认为渗透计划更为重要,这时候不宜换将,看他的表现再做处置也不晚。”
“日伪的报纸之所以说的如此不堪,是对我们的打击手段,可这次国统区的几家报纸也跟着转载了,明显是在推波助澜,我怀疑这件事背后有黑手,故意在针对我们。”毛任凤说道。
策反小组在金陵和沪市坑蒙拐骗的事情,他当然知道,可是不能不为姚建章说话,因为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姚建章私下收的钱,暗地里也给了他一份厚礼,目的就是在关键时候救命的。
“现在不是黑手的问题,你信不信,用不了多久侍从室的电话就要打过来,委座是最要脸面的,被日本人公然在报纸上嘲讽,这口气肯定要撒到军统局和中统局的头上。”
“抗战就要胜利了,也到了收割胜利果实的时候,偏偏出了这档子事,委座怕是更加信任特勤局,把资源向特勤局倾泻,军统局从抗战开始到现在付出的努力,我担心最终得不到足够的回报!”戴老板说道。
这才是他生气的关键,担心这件事惹怒了蒋总裁,对军统局更加的失望,从而影响到抗战胜利后对日伪资产的搜刮和抢夺。
“这次事件军统局和中统局,都陷入到被动之中,唯独得利最大的是特勤局,会不会是特勤局在背后也插手干预了?”毛任凤说道。
“你不要有点什么事情就往特勤局方面找源头,一个巴掌拍不响,即便是人家在幕后推波助澜,也要先找找自己的原因,这样的丑闻怎么没有出现在特勤局的潜伏人员身上?”
“特勤局在金陵没有潜伏组织?特勤局没有对汪伪政府的汉奸搞策反工作?我们这个策反小组在金陵的种种行为,是特勤局逼着他们做的?”戴老板很是不耐烦的说道。
“老板,我们要不要警告一下这些报社?”毛任凤问道。
“你这么做,岂不是不打自招?还嫌我们这次出的洋相少?眼下军统局正处于风口浪尖上,不能错上加错,没见谁主动把黑锅往自己头上扣的!你告诉各部门,不准对报社采取什么手段,否则军法从事!”戴老板说道。
太平桥万里浪私宅。
万里浪和姚建章看着眼前的几份报纸,屋子里的气氛有些尴尬,而且为这件事的出现,他们的心里惊骇欲绝。特高课顾问部怎么突然间绕过政保总署,对军统局和中统局的潜伏组织下手了?
特高课顾问部自从成立以来,主要负责的是情报搜集,除非是发现了什么重要目标,否则很少采取直接行动,抓人向来是宪兵队特高课、特务机关情报课和政保总署的活。
“刚才陈工博给我打电话了,对现如今新政府的官员和将领,私下与山城政府勾结的现象表示了极大愤怒,并且对政保总署在这件事情上的不作为,给出了严厉的批评。”
“军事顾问团也给我打电话,日本陆军驻金陵特务机关也给我打电话,纷纷要求我加强对所有的官员和将领,实施严密的监控,特别是那些重要部门的领导,军队有实权的将领,杜绝此类事件发生。”万里浪说道。
“老弟也不用担心,你我是单线联系,就算是策反小组出了事,他们并不知道我住在这里,批准你回来的事情,只有极少数人才知道,他们即便察觉到这件事,也没有实际的证据,你看报纸上的报道,没有提到政保总署的问题,以你现在的身份,日本人没有实证是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说起来陈工博想要投降,还派人找到山城我们局本部,可惜委座没有接受,他这是破罐子破摔,至于日本人方面,拖着就是了,日本人眼前的举动,只是回光返照而已。”姚建章宽慰说道。
“我们低估了日本人,哪怕是面临绝境,他们也不肯坐视局面恶化,这样一搞,汪伪政府里面想和我们接触的人,就要考虑考虑了,担心上当受骗。”万里浪说道。
这也是他最为担心的事情,虽然接到了戴老板的亲笔信,可戴老板放过自己的可信度有多高,也是个未知数,等到抗战胜利以后,如果戴老板翻脸不认人,他是一点办法都没有,而戴老板,偏偏就是这么个人。
自己知道自己的事,在抗战时期给军统局造成最大损失的人,正是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