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罗斯特的手掌在桌底下紧握成拳,双肩以及胸口处的伤口似乎又开始隐隐作痛起来。
身居高位那么多年,那是弗罗斯特第一次感觉自己离死亡如此之近。
事后治疗的报告显示,刺入自己胸口的那一剑离心脏只差那么几毫米这甚至还是自己拼死反击得来的结果。
感受到那个男孩扫过来的澹漠目光,弗罗斯特的神色一阵阴晴不定最后微微低下了头颅。
没有必要再给自己徒增耻辱,那个男孩注定是要与龙王撕咬的怪物。
“昂热呢他怎么没来不是龙王级别的敌人就不值得他登台么”一个寒冷的声音响起。
说话的是一位苍白魁梧的老人,坐在那里就像是一面厚实的石灰岩墓碑,他的眼角以及皮肤表面都生有细密的白色鳞片。
他正审视着进门的路明非,眼眸中闪耀着金色的锋芒。
“嗜龙血者贝奥武夫先生,秘党的元老,年龄已经超过一百五十岁了,比校长还要大。”
恺撒在一旁低声给路明非做了简洁的介绍。
路明非点点头,他在图书馆的“黑卡区域”过秘党的历史。
在工业革命之前那个仗剑屠龙的年代,贝奥武夫是最显赫的姓氏之一,北欧神话中的长诗贝奥武夫就是本着这个家族的历史写的。
在过去的贝奥武夫家族一直是最坚定、最勇敢和最残酷的屠龙者,他们秉承着古老的家训,每生下一个男孩就给他喂食一滴龙血结晶,那是剧毒的物质,但只有经过那种剧毒的考验,这个婴儿才被家族认为有用。
虽然这种方式在如今看来很不人道,但这不能否认这个家族在屠龙历史上作出的贡献,他们冷血而高效,死去的同伴和死去的龙类一同被埋葬火化,顶多在坟墓前吹一曲口琴作为哀悼。
并且人皆高危血统的贝奥武夫家族从未出现过祸害人类的堕落死侍,家族的男人们在预料到自己将被龙性吞没时会选择喝下最后一杯混有龙血的烈酒后自裁,不让自己的征程以及家族蒙羞。
路明非相当欣赏贝奥武夫家族,毫无疑问他们能给战团拥有优秀战斗意志的兵源。
贝奥武夫不悦地皱起眉头,那个远比自己小的年轻人不仅没有感到敬畏,反而以一种“欣赏”的眼神看着自己,就像是将军在视察优秀的士兵。
“我知道你,卡塞尔的s级,昂热最得意的利剑,”他冷冷地说,“他觉得一个还没从他那个贵族学院毕业的学生就能站在对抗龙族的战场上了么”
路明非有些诧异,目光重新看向了身居会议桌上方的弗罗斯特,对方仍低着脑袋一言不发。稍加思索,他大概猜出了怎么回事
或许是为了以后的利益竞争还是什么原因,他击杀“次代种”的事迹作为秘密只在校董会内流传,卡塞尔学院之外的圈子并不知道此事。
“给我敌人的位置或者相关的情报,我是为了这个才来到这里的。”路明非直截了当地开口说道,不想解释太多。
“如果真有这种东西的话,那现在我应该是在跟追猎那头龙类而不是在这坐着跟你闲聊了”贝奥武夫冷声道。
“资料。”恺撒打了个响指,会议室内迅速有人给他送上了两份资料。期间他瞄了一眼自己的叔叔,心里感叹喜欢以强权镇压别人的弗罗斯特也会有被别人吓得头都抬不起来的一天。
路明非大致扫了一眼资料,都是袭击杀人的桉件报告并附带有受害者的照片,这些照片全是一片触目惊心的红,正常人看一眼估计就会生理不适当场呕吐。
受害者名单上除了普通人以外,还有不少贝奥武夫家族的人,起初是伪装成意外事故的偷袭、而后是围攻、自杀性袭击,并且不只针对男人,女人和小孩也在异端的杀戮范围里。
包括嗜龙血者本人都遭遇了数次刺杀,但都在他强横的个人武力下化险为夷。
短短不到十天时间,贝奥武夫家就死了近二十多名好手,而指挥这些死侍的始作俑者依然毫无线索,也难怪那位“嗜龙血者”情绪会如此烦躁易怒。
“这是我们第一次碰见次代种级别的龙类在苏醒后没有与我们展开直接冲突,而是潜伏在人类社会中的特殊状况,这或许还有另外一种可能敌人不是龙类,是某个不明势力的混血种组织,”恺撒快速翻阅完了手里的资料,侧头看向了路明非,“你怎么看”
“我只擅长战斗,推理搜查这方面我不擅长。”路明非如实说道。
过往的战斗生涯里,他往往脚刚踏出空降舱手里的爆弹枪就已经开始倾泻帝皇之怒了,哪里有什么所谓侦察搜寻信息的机会。
一般来说阿斯塔特新兵在改造手术完成接受完整的动力甲之前会担任一定时间的侦察兵,之后再成为正式的阿斯塔特,但路明非的改造手术完成时已经是赎罪远征的出发前夕,直接跳过了侦察新兵的阶段。
“那我们只能等待各地分部传回来新的异常警报,最好别离意大利太远”恺撒挽起风衣的袖子,看了一眼自己那只金色的百达翡丽手表,“距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