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前面有一座破庙可能藏人,属下且进去搜索一番。”戴士林一指破庙道。
贾环点头叮嘱道:“注意安全,受伤的猛兽最是凶凶猛,亢大勇此獠武艺极高,不可掉以轻心。”
戴士林答应了一声,便指挥手下的弟兄把破庙包围住,火枪手和弓箭手远程警戒,刀盾手和长枪手则进庙搜索,配合得十分默契。
很快,这座破庙便搜索完毕了,戴士林手里拿着一条带血的碎布条,兴冲冲地跑出来道:“环三爷,破庙里没人,但发现了不少新鲜的脚印,还有这个!”
贾环接过破布条闻了闻,顿时嗅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点头道:“是人血!”
戴士林眼前一亮道:“昨晚下了一场雷暴雨,亢大勇要是往这个方向逃,说不定会进庙避雨,而且破庙里的脚印杂乱,大概有三四个人的样子,跟咱们之前在江边找到的四块木板吻合。”
贾环心中一动,抬头环视四周,这时曼达琳却侧着头好奇地问道:“贾,你听到了吗?那是什么声音?”
贾环侧耳细听,果然听到一阵若有若无的乐声随风送来,稍倾,那乐声越发的清晰的,原来竟是哀乐。
沐野这小子手搭凉棚循声望去,忽然吐了吐舌头道:“原来是出殡的队伍,晦气!”
贾环拨转马头一望,果然见到后方的官道上出现了一支长长的队伍,招魂帕在前开路,纸钱之类的物品漫天抛散,乐手卖力地吹奏着哀乐,和尚、道士、尼姑成群结队的,一看这阵仗,定是大富大贵人家在出殡了,否则烧不起这个银子。
这支送葬的队伍很长,延绵几里地,运送灵柩的马车夹在队伍中间,后面还跟着两辆精致的油壁车,一看就是供女眷乘坐的。
贾环离远望去,发现灵车前面有两名骑马开道的年轻男子,其中一个看着竟有点眼熟,不由心中一动,吩咐道:“金宝,你且去打听一下,是谁家在出殡。”
金宝忙领命而去,盏茶工夫便屁颠屁颠地跑回来道:“三爷,不得了,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啊,那出殡的人家竟然是三爷您的亲戚。”
贾环不由啼笑皆非,斥道:“什么乱七八槽的?大水冲了龙王庙可不是这么用的。”
金宝这货讪讪地自打一下嘴巴:“小的该打,瞧我这张臭嘴,又胡说八道了。”
贾环没好气地道:“行了,到底是哪家在出殡?”
金宝忙道:“小的刚才打听了一下,原来是金陵薛家在出殡,贾史王薛乃金陵四大家族,贾家和薛家还有姻亲关系,这就是三爷您的亲戚吗?”
贾环不由恍然,难怪马上那名披麻的男子看着有点着薛大傻子,敢情还真是这货,等等,薛蟠不是在京城吗?莫非宝姐姐一家搬回金陵了?那死了的又是谁?
“薛家什么人没了?”贾环急忙问。
金宝挠了挠头道:“这个小的倒没有打听!”
贾环不由为之气结,赶忙让沐野跑去打听,这小子倒是比金宝机灵,很快便打听回来了,禀道:“是薛家二房的太太没了。”
贾环闻言微松了口气,原来只是薛家二房,亦即是薛宝钗的婶娘。
这时沐野又道:“话说这薛家二房还挺倒霉的,当家的男人前几个月刚没了,太太便得了痰症,卧床治了几个月也没见起色,数天前也撒手人寰了,只留下一对年幼的儿女,亏得大房太太从京城赶回来操持,否则都不知怎么收场。”
戴士林忍不住插嘴道:“扬州离金陵不远,属下也听说过这个薛家,其祖上官至紫微舍人,后辈承泽皇恩,几代人都是皇商,领着内帤采买贡品,是以家资巨富,可惜薛家人丁不兴,大房老爷早年便没了,只留下一子一女,如今二房老爷和主母也没了,同样留下年幼的一子一女。
更为可惜的是,薛家这长房长子并不成器,二房的二爷也很是平庸,亏得那长房大姑娘却是个难得的能人,年纪虽不大,却将家族生意打理得井井有条的,委实是稀奇,不过此女终究只是女儿身,除非日后不出阁,或者招婿入赘,否则薛家纵然有家财百万,恐怕也得被她那不俏兄长败光。”
贾环前世熟读红楼,自然知道薛家的处境,薛宝钗之所以参加入宫选秀,便是存了借此帮扶家庭的念头,只是没料到薛蟠这货的“威名”竟然传到扬州去了,连戴士林都听说过。
果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啊。
戴士林这时却忽然意识到自己话太多了,环三爷跟薛家可是亲戚,自己这些当面议论人家亲戚,于礼不合啊,连忙讪讪地道:“属下也只是道听途说,三爷勿怪。”
贾环摆了摆手表示无妨,其实薛家他只关心薛宝钗,至于其他人,跟他没多大关系,他对薛蟠这货更是不感冒。
三年多不见了,贾环心里禁不住一热,便欲策马追上那送殡的队伍,可是念及自己目前正领兵搜寻逃犯,贸然前去打扰,实在有点不合时宜,于是打消了这个念头,吩咐道:“戴百户,让弟兄们继续搜寻,对了,派快马通知虎子和冯千户,搜索重点往咱们这边靠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