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了摇头道“草民冤枉。”
贾环不由暗皱起了眉头,亢令城一咬定是被冤枉的,抵死不认罪,在没有物证的情况下,真的难以给他定罪。
林如海瞥了一眼陪审的巡按御史焦芳,似乎有所顾忌,不敢再用更狠的酷型,免得落下屈打成招的口实,于是命人把亢令城押回牢房中择日再审,同时派大夫替其治伤包扎,免得一时伤重不治挂掉了。
亢令城经过简单的包扎治疗后,被盐丁押回了牢房中,其长子亢大智就关在隔壁,见到父亲气息奄奄地被抬了回来,不由隔着铁栅失声叫起来“爹爹”
亢令城摆了摆手,虚弱地道“放心,你老子还死不了。”
亢大智松了口气,恨声道“林如海竟下如此狠手,想屈打成招,真杠为读书人也”
亢令城哂然道“林如海手上没有物证,黔驴技穷了,自然只能靠刑讯逼供,只要咱们死口咬定是被冤枉的,他便奈何不了咱们。”
亢大智低声道“话虽说如此,但时间一长,只怕会出意外,别的不说,就是厉山这伙人,平时也替咱们家干了不少脏活,若是供出来,咱们父子二人只怕也要性命难保。”
亢令城面色微沉,厉山是亢家豢养的打手,杀人放火,剪除竞争对手的事可没少干,手底下少说也有十条八条人命,若供出来,确实不得了。
亢大智又惴惴地道“都怪孩儿自作主张,动用了厉山这群人,否则他们也不会落入贾环之手。”
亢令城叹了口气道“这不能怪你,只能怪贾环此子太过妖孽了,小小年纪竟有此等手段,若是换了其他人,只怕早就中了你们的圈套了。”
亢大智禁不住懊恼地道“这小子三番四次坏咱们的事,莫非真是咱亢家的克星不成”
亢令城沉声道“先不管此子,等脱了此难再想办法收拾他吧。至于厉山,他是识得厉害的,知道什么该讲,什么不该讲,除非他不要命了不过,正所谓夜长梦多,时间一长,的确容易节外生枝,得想办法尽快脱身才行。”
亢大智犹豫道“爹,那些人还毫无动静,不会是放弃咱们了吧”
亢令城冷哼道“他们敢,想吃干了抹净,门儿都没有,他们若敢见死不救,那便别怪我亢令城鱼死网破,放心吧,那帮家伙怕死得很,指不定比咱们还急呢,再坚持几天,他们定然会采取行动的。”
亢令城父子两人正低声嘀咕着,四名盐兵拿着水火棍和铁链打开了亢大智的牢门,喝道“犯人亢大智出来,林大人提审”
父子二人对视了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然后亢大智便镇定地转身向牢门走去。
一座别院中,姬进孝阴沉着脸坐在主位上,而洪文轩和戴立二人则分坐于客座上,手里端着茶碗,同样一副神色凝重的样子。
“林如海非但不接受你们的宴请,回到衙门后还立即提审犯人,呵呵,这是要赶尽杀绝呢”姬进孝阴声狠气地道。
洪文轩惴惴地道“林如海此番死里逃生,只怕是不肯轻易罢手了,亢令城若抗不住松了口”
这时,却有三名小太监,分别捧着三只木箱走了进来。姬公公愕了一下,皱起眉道“什么东西”
为首那名小太监神色古怪地道“刚才人送到门口的,指名献给公公和两位大人,还让立即送进来,否则会误了大事。”
姬进孝、洪文轩和戴立三人又惊又疑,连忙各自打开箱子一看,倾刻不约而同地变了面色。
原来箱子中装的都是银子,另外,各附朱红描金祥云贺贴一份,而落款都是亢令城。
姬进孝那份贺贴的大意是祝他长命百岁,寿比南山;而洪文轩那份贺贴则是祝他老娘七十大寿;戴立那份更奇怪,是恭喜他新纳了一房小妾。
一时间,三人的面色均阴晴不定,良久,姬进孝才嘿嘿冷笑道“真是好儿子呀,在牢里还惦记着咱家的生辰。”
亢令城曾认了姬进孝为义父,而这份贺贴也是以义子的口吻写的,不过,姬进孝的生辰是九月初六,还差好几个月才到呢。
而知府洪文轩的老娘去年才刚过完七十大寿,当时亢令城的确送了一份厚礼。
至于扬州卫指挥使,此人比较好色,基本上隔两年就纳一房小妾,每一次纳妾,亢令城都会送一份不菲贺礼,甚至戴立有两房小妾还是亢令城送的。
然而,亢令城这时让人同时送来三箱贺仪,显然不是真心送礼,而是送了个“提醒”,提醒他们赶快想办法捞人,否则就不好说了。
“送礼的人在哪”姬进孝将贺贴扔进箱子中,冷冷地问道。
为首的小太监小心翼翼地道“对方留下东西便匆匆忙忙地走了。”
洪文轩和戴立对视一眼,如今亢令城和亢大智父子均被关押在巡盐御史衙门的大牢里,所以这几箱银子大不可能是他派人送来的,换而言之,是亢家的其他人做的,莫非是还在逃的三子亢大毅
“哼,自作聪明的蠢货”姬进孝老脸阴沉,目光阴冷,心中极为不悦,他向来不喜受人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