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了话音,和易书元一步步走到院门处。
望向院中,大大小小站着不少人,有些明显是家丁成家之后的家室,有些则是易家人,有的熟悉有的陌生
本来打算板着脸应对的易保康,在看到兄长如今沧桑的样子,还是绷不住脸上的严肃,眼中多少是有些晶莹。
“你啊伱啊”
易保康指着易书元,一边快步走来,那一根手指好似颤抖一般地不断点着。
“我真怕你在外头死了都没人知道啊唉”
一声叹息带着些颤音,易书元则一把抓住了易保康的手臂,拍了拍他的肩膀。
而易保康也是紧紧握住了兄长的手臂,终究是血浓于水兄弟情深
“唉,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这次别走了”
“嗯,不走了”
听到这话,易保康还是本能地信任兄长,一张老脸也露出含泪的笑容,这次他是真的以为再也见不到兄长了。
一把年纪了,父母早亡老一辈亲眷也早已陆续故去,如今的长辈也就剩下一个最亲的兄长了
本来老太爷发怒家里没什么人敢吱声,这会赵氏才笑着缓和气氛,走过来招呼。
“你个死老头子,大伯回来你给什么脸色啊,大伯快进来,您看,咱们易家开枝散叶了快叫伯太爷”
易书元视线看去,这会易家人其实不少,有家丁也有丫鬟,几个家丁在村中也成家了,各自妻儿这会也在院中。
当然,最显眼的则是对着客堂方向,一大一小的一个男童和一个女童,他们缩在一个年轻妇人的身边怯生生看着他,想来是易阿宝的妻儿,至于阿宝自己则不在这。
这些人的视线有好奇,有不安和局促,显露出的是一种陌生感。
那妇人眼中也露着好奇,回神之后她微微欠身率先叫着。
“伯太爷”
在母亲悄悄拍背的提示下,两个孩子犹犹豫豫也开口轻呼了一声。
“伯太爷”
“唉”
易书元应了一声,随后同易保康一起进了院子,没过一会,易家就热闹起来,回归了真正至亲归来的气氛。
时间到了冬月中旬,大庸皇宫御书房外,章良喜从门外的一名来报侍卫手中接过了一卷秘报,随后兴冲冲地进入温暖的御书房内。
御书房帘架门外的那边桌案后,坐着的是御前史官起居郎,他诧异地看着章良喜略带激动地跑进来。
这章公公虽然不算是喜怒不形于色,但也很少这么激动的。
章良喜过了帘门就抑制不住地开始报喜。
“陛下,好消息,好消息啊”
皇帝抬起头看向章良喜,略显昏花的视线自然落到了他的手中。
“是什么好消息”
章良喜托着卷信一直走到御案边,将手中的信递给皇帝,同时也将自己了解的讯息简单说明,或者这也是如今少数他能确定陛下一定会开心的事了。
“陛下,有易先生的消息了”
皇帝微微一愣,随后立刻接过了信件,小心将信纸展开,着上面简短但并不简略的内容。
秘报上说明,易书元已经回到了元江县,回到了西河村的家中,也只有他一人回来,没有看到龙飞扬。
看完了信,皇帝脸上也不由露出笑容,这可是真正的好消息,不用焦虑不用思考,同时也让人心中安慰的好消息。
“快十年没有易先生音讯了吧”
“回陛下,九年多了”
“九年多了但距离我上一次见他,得是过去二十年了吧”
实际上当今大庸天子也就当初在谭元裳府上听书的时候见过易书元那一回,多年来只闻其事迹,不曾再见其人。
这么想着,皇帝视线又落到信上,上头说易先生已经老了很多。
是啊,谁又敌得过岁月呢,若此前讯息属实,易书元此人至少也是年过七十,甚至可能年近八十了。
实话说,就算是如今的承兴盛世,大庸绝大多数老人都活不到这个岁数。
“这次回来,他怕是走不动了吧”
皇帝半开玩笑地这么说了一句,语气中却满是遗憾,到头来,终究是没能让易先生出仕为官啊
一边的章良喜好似听出了皇帝语气中的落寞,忍不住开口道。
“陛下,虽然易先生此生并未出仕,然而他定是认可陛下之治,其人奔走天下数十年,也一样是为了我大庸社稷,就如谭公,一样是虽不出仕,却能造福社稷啊”
皇帝看了章良喜一眼,这话确实给了他极大的心理安慰。
“陛下,老奴恳请陛下下旨,立刻召易先生进京面圣老奴一定派遣高手星夜兼程,不出半月之日定能赶到月州,然后再一路护送,将人带来京城”
“他能来么”
章良喜笑了。
“易先生乃大儒高人,定是尊师重道忠君爱国之辈,其多年来也是如此行事的,但以往只是避开陛下,以陛下千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