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番看起来只算较为边缘的事。
梧州知州在内的几名官员此次也牵扯进去了,当然他们并未通敌卖国,只能算是收受贿赂,却也无形中了一些方便。
只要权柄在手,难免会生出腐败,梧州经历过一次清洗,但十几年后还是再生贪腐,或许时间还要更早,并且还因为贪腐间接助力了敌国细作。
梧州的事情严格来说只能是一个缩影,但这个缩影却是相当关键的一环。
如今是南晏自己出问题,若他们没出问题,那是不是我也可能永远不知情呢
是俸禄不够高么是排场不够大么是不惧朝廷威严么只怕也不是。
只能说制度完善是一方面,官吏自身的敏感性也是一方面,贪倒是不怕,就怕又贪又无能。
所以朝廷选拔人才,愈发不能只会诗词文章。
“科举择才依然是重中之重啊”
一边的章良喜不知道皇帝脑子里已经拐了很多个弯,一时间有些不明白为什么皇上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
娥江水府所在,水面上方的天空落下一道神光,无声无息之间已经融入江涛之中。
娥水的水神终于从天庭回来了。
仅仅片刻,水府之中的江珠儿和诸多管事都纷纷来见,也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一一汇报。
紫泥潭边,一身青衣的姚娥娘娘显得娇小玲珑,比江珠儿还要矮上半个头,哪怕是杜小琳再长两年或许都会比她高大。
听完江珠儿的话,姚娥娘娘又是诧异又是觉得神奇。
“易道子竟然就住在元江县的西河村你还和他动手了”
那夜叉一听赶忙哭丧着脸解释。
“娘娘啊,属下哪知他是易道子啊,否则借给我一个胆子也不敢啊”
“娘娘,易道子也没有传闻中那么不近人情,还是讲道理的,此番我们也是无心之失,倒是这个偷荷的贼如何处置啊”
泥潭边用寒冰封着一个人,正是如今不算死也不算活着的燕博。
姚娥娘娘望了一眼灵藕的泥潭,又看向上方只剩一支的花苞,向着江珠儿勾了勾手指,后者微微弯腰凑近过去。
“易道子真那么说了”
“我是听灰道友说的,不过他是听易道子说的”
“哦”
姚娥点了点头,闭目神思一会,似乎是在算着什么,良久才睁开眼睛,伸手在寒冰上一指。
下一刻,寒冰中的肉身上,一个虚影从中站了起来,仅仅一息之后,虚影从懵懂到清醒,随后又有些慌张。
其实这段时间燕博虽然“死了”,但一直有意识,甚至能听到外界的声音,感觉到外界的寒冷,此刻一醒,尤其是看到下方自己的肉身之后,心中惊慌不已。
“伱一直有意识呢,知道我是谁么”
燕博平复心中激动向前拱手行礼。
“您是这娥水的水神娘娘”
“嗯,燕博,你采这紫荷就是死在江中也是活该,不过你与此花气机相合,或许是缺个养花人,我封你职务,让你在这儿以灵体护花,什么时候花开了,我放你还阳如何”
燕博苦笑一下。
“在下怕是没有第二种选择了”
“有啊,不愿意的话就依命数正常去死咯”
姚娥说这话的时候十分平静,倒不是威胁,而是陈述事实,燕博本就应该是死了的。
明明已经看开了,但此刻,或许是到底还有一些期许,或许是真的想见花开,燕博还是赶忙回答。
“愿意,愿意,愿听水神娘娘差遣”
姚娥笑了笑,一挥袖,寒冰带着燕博的肉身直接悬浮而起,然后落入了紫泥潭中沉了下去,燕博的魂躯则浮现一阵淡淡的光辉。
“珠儿,还有你,和我一起去见见易道子”
“好的娘娘”
那夜叉显然十分忐忑。
“呃,娘娘,我也去么”
姚娥回头看他一眼。
“不去怎么道歉呢让易道子一道雷劈死你”
“去去去,我去还不成嘛”
夜叉不敢多话了。
元江县西河村,易阿宝已经从月州书院回来了,如今正在桌前不停书写,写的是对联和福字。
除了易家自己,西河村村民也有不少人带着红纸上门,拜托村中的读书人写联子写福字,为新的一年套个吉祥寓意。
易书元也就乐得在旁边看看,没有任何帮忙的意思。
“伯爷爷,我的字写得怎么样”
易阿宝十分在意自己伯爷爷的看法,不过易书元的回答相当敷衍。
“还行吧,能看”
“您真是这么想的”
易阿宝显得很激动,伯爷爷说还行,岂不是我的字很不错咯临摹这么久虽然痛苦且不得其意,但看来还是有效果的
相对于侄孙的激动,易书元的注意力却已经不在桌面上,他看向门外,或者说看向了门外的那个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