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是易先生”
“哦,是王小哥,没想到你还认得易某”
十几年过去了,曾经的在校场上还取笑过易书元的汉子,如今也显出更多沧桑。
易书元一眼就认出来者是谁了,而听到易书元的话,后者顿时激动起来。
“真的是您我怎么会忘了呢,当年您可是把我也写入县志了呀喂你们来看看是谁来了易先生回来了”
县衙一些个老兄弟听到这话,顿时跑了过来,也让一些年轻人好奇之下纷纷跟了过来。
“真的是易先生”“还是当年那样子啊”
“易先生是要回县衙任职么”“先生您这些年去哪了啊”
一大群人围着易书元七嘴八舌地问着,年轻人也向着老人打听着易书元的情况,也有一些则恍然大悟,显然也曾听人提及过易书元的大名。
就如当年易书元被一群人围着的时候那样,老教头也是在这种情况下来到了校场,也是露出几分好奇。
好热闹啊
“什么事吵吵嚷嚷的啊”
老教头一句话,让易书元梦回十几年前,口气神态和声量,和当年那句话一般无二。
人群散开,都看向身后,这下不只是衙门老兄弟,年轻人都显出几分激动。
“老教头”“教头来了”
“教头您身体好了”
“真的是教头,好久没见教头来校场了”
“教头易先生也在这呢”
老教头身子都没有那么佝偻了,抚须过来,看到易书元似乎都没什么意外的感觉,只是拱手行礼道。
“原来先生在这啊,您似乎知道我今天要来”
“易某久未归乡,只是也正好想来看看老教头今日来考教他们武功么”
易书元一边回礼一边笑问,而老教头则摆摆手。
“身子骨受不住咯,看他们打打拳就好,你们这个兔崽子还吵嚷什么,还不快练拳公门体拳,给我操练二十回”
“哈哈哈哈”“走走走,弟兄们,让教头看看我们这阵子有没有偷懒”
衙门这边二三十个衙役纷纷开始列队,今天易书元回来,更关键是老教头也在,一个个格外兴奋。
老教头站了一会觉得伸手摸向了腰,脸上骤起眉头。
萧玉之见此赶忙跑向校场一侧的小屋,从里面搬出来一张藤椅,扛着跑回老教头身边。
“师父,您坐”
“唉”
老教头也不强撑了,就坐在了藤椅上,而易书元也来到了他身边。
“可惜杨捕头和一些个老兄弟不在这,否则就是当年景象了。”
易书元这么说着,老教头却笑了。
“还是有些不同的。”
当年身边没有萧玉之,也没有那边装模作样学着衙役一起打拳的石生。
校场中央,易书元口中的“王小哥”已经成为新的捕头,此刻他大喝着叫骂。
“兔崽子们都没吃饭吗,让老教头都看困了,打得卖力一点”
“是”
“一”
“一”
“二”
“二”
今天清晨的元江县衙校场内,衙役们作训之声喊得震天响
也是在这种动静之中,老教头脸上露出笑容,身体却越来越困倦,不由得慢慢闭上了眼睛。
“陆信你的时候到了”
一个声音在身边响起,老教头就像是从睡梦中醒来,寻声望向一侧,却见有一些打扮略显特殊的差人站在旁边。
为首的一名差人头上戴着那种四方高帽,上面还写着“日巡夜不巡”几个字。
“请随我们去往阴司吧”
孙恒看了不远处的易书元一眼,随后拱手向着老教头行了一礼,等候着老教头起身。
校场中,衙役们的操练声依旧不绝于耳,而此刻的老教头站了起来,望了一眼周围,看向萧玉之,看向校场,也看向易书元。
“好吧,是时候了。”
“请”
阴差并没有动用勾魂索,而是撑开了阴庇伞,带着老教头一步步走向了校场外,只是忍不住又回头看向校场。
这一刻,易书元抬眼望来,向着老教头微微点了点头,这让老教头心头一惊。
“这易先生能看到我”
孙恒此刻倒也不隐瞒,笑道。
“老教头有所不知,这易先生号易道子,乃是仙人啊请吧,勿要留恋阳世了”
“是仙人啊”
老教头走了,校场上操练的人还浑然不觉。
萧玉之原本认真看着衙役们操练,只是忽然觉得有些异样感,低头看向藤椅,却见师父已经闭上了眼睛。
“师父,您睡着了师”
萧玉之的话顿住了,身体也开始微微颤抖起来
“人已去,曲未尽,节哀吧”
易书元叹息着在边上这么说了一句,也印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