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三人离去的样子似乎带着一点惊慌,易书元站在原地纳闷了一会,忽然就哑然失笑,该不会他们把他易某人也当成什么山野精怪了吧
“这三家伙倒也是有趣”
这么笑着,易书元提起地上的装酒的竹罐和那一包糕点,四下看了看山路就再次离去。
在距离古松位置大概小半个时辰山路的地方,易书元找到了一座山神庙,就伫立在一片相对缓和的山岗上,周围一边倚靠山峰,一边开阔但有不知名的几棵大树为小庙遮阴。
易书元舒出一口气走了过去,这庙的位置相对算是比较偏的了,显然这山神对香火并不算太过渴望,当然也可能是修庙的人缺心眼。
走入庙门,可以看到庙宇内部和外面一样斑驳陈旧,还有一股淡淡的檀香味。
供桌上有香炉烛台,以及一盘倾倒的贡品,那是一些不清楚啥时候供的馒头,掉得地上几个桌上几个,也不知道是不是什么小动物扒倒的。
神像端坐在高台上,泥像还披着一件披风,看着十分威严,庙中心梁下有一片黄幡遮着神像肩部以上,只有到香案边才能看到神像全貌。
幡上有字,易书元轻声读了出来。
“司掌阔南山。”
易书元走到香案前,拿起一个馒头捏了捏,硬得堪比石头,看来这山神庙也许久没人来供奉了,但山神庙绝对不是没人来,因为庙里一些角落有生火的痕迹,还堆着一些柴禾。
柴或许有可能是山神所化的樵夫放的,但火应该不是他生的。
易书元提起封好的竹罐摆在香案上,又扶正供盘,放了三块米糕在上头。
“浊酒一壶,米糕三块,聊表寸心。”
做完这些,易书元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和信徒一样在蒲团前下跪作拜,一来他两世都没这习惯,二来他不是来求神的,三来他和山神照过面聊过天,说点可能不自量的话就是,他易某人想的不是低人一等的那种交情。
是的,来了这山神庙之后,易书元心中有种感觉能让他确认,之前那樵夫就是山神。
所以易书元只是向着神像拱了拱手,随后才离去,他这至多算是来套个近乎,而既然对方不想现身,他也没必要死皮赖脸留在这。
毕竟易书元人都到这了,一山之神哪能不知道他是专门来此的呢
临出门时,易书元回望那山神像,心中想着,一介凡人能活多久呢
在没有高铁、飞机、汽车,到处都是山野,道路条件原始且不乏危险的世界,他易某人又能走多远呢
但易书元认为自己身上也是有一些特殊的,或许能得山神解惑,或许他也有机会能够一窥仙道即便不成,结识一些神鬼乃至精怪也未尝不可。
走出山神庙,易书元微微一笑,心趣顿生,双唇开合吟唱而去。
“伐木哟取薪过人生一壶浊酒米三升”
声音高远婉转,并不比之前樵夫所唱的差,甚至那份悠然气度都不曾落下,或者说易书元也自有易书元自己的心气。
因为在古松树下睡了一觉,时间已经耽搁得够久了,既然没见到山神,易书元便打算回去了,阔南山并不小,他也熄了原本去山南岗走走的念头,从现在这个位置过去的话,再回县城天肯定黑了。
一路山歌伴着小调,易书元再次路过那古松之处,向着那大树拱了拱手后也不做停留,哼着曲回去了。
那一包糕点也没有全都放在山神庙,而是还有一半在易书元自己这,算是当午饭了。
元江县衙门处,一个身影慌慌张张跑到了县衙后方的一处院子,直接就这么跑向了主簿吴明高办公的官署。
人还没到,声音先一步进入了屋内。
“舅舅,舅舅,我在”
“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
吴明高抬头看了进来的人一眼就呵斥着打断了他,来人畏缩了一下,放慢脚步走到桌案边,低声道。
“舅舅,之前下雨,我和两个友人在阔南山遇上怪事了”
“下雨”
吴明高瞅了一眼门外,县里似乎是没有下雨,那看来是一场山雨,他继续写着书文,随口问道。
“什么怪事啊”
“舅舅,我跟你说啊,我同友人才上山不久,山里忽然就开始下雨了,然后遇上一个儒生,他带着我们去了一个茶棚,那茶水清香沁人心脾,似乎是叫松雾”
原来在这管吴明高叫舅舅的人正是楚航,随着他不断诉说,吴明高也渐渐停笔。
“然后我们被推醒了过来,却发现那茶棚和老翁都已经不见,周围不过是一片荒山野岭,只有那儒生还在当时我们有些瘆得慌,邀儒生一同下山,他却笑着不来还好我反应快,明白他定也不是人”
吴明高神色莫名地看着自己的亲外甥。
“你真遇上此等玄奇之事莫非你在外读了几年书,学会寻你舅舅开心了”
“哎呀舅舅,我哪敢呐对了,那书生说自己叫易书元,也是元江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