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鱼进来时,季老太君上完香,转身看过来。
发现只有孙女进来,“孙女婿”则在门外的庭院里,不过瞬间,她就明白孙女这是要护着那个男人。
她选在这里见他们,便是因为祠堂供奉的神牌,妖邪若是靠近,则会被神牌所伤。
这让她有些惊讶。
若不是确定孙女继承季家的天赋绝对清醒,她几乎以为孙女被妖邪蒙蔽,做出违背本意之事。
季老太君仔细打量孙女,确认孙女的身体无碍后,方才开口道“阿鱼,你与他何时成的亲”
季鱼道“半个多月前,是在偃月山庄成亲的。”
其实不是在偃月山庄,应该是在幽冥的一座古城,只是她记不住,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
闻言,季老太君有些惊讶,不禁看向站在庭院里、沐浴在阳光下的江逝秋。
祖
孙俩心知肚明,江逝秋不是正常人。
或许这天下间,也唯有祖孙俩的神智是绝对清醒,没有被篡改记忆。
然而这并非好事。
当众人皆醉我独醒时,清醒的人需要承担的责任和痛苦会更大。
也正是季家人这样的特性,二十年前,季家才会损失惨重,直到现在仍没能缓过来。
季鱼迟疑片刻,将在偃月山庄所遇到的事一一道来,以及和江逝秋相遇,两人是如何成亲的。
随着她的叙述,季老太君端肃的面容露出几分怔忡。
她失神地站在那里,久久不语。
“祖母”季鱼叫了一声。
季老太君回过神,望着孙女苍白的面容,想说什么又止住。
她叹了口气,见她怀里还抱着那束山花,勉强露出一个笑容,问道“阿鱼很喜欢这花吗”
季鱼的脸颊微红。
“这花挺好看的。”她有些不自在地说,“开得很好,颜色很鲜艳。”
季老太君哪能不知道她的意思,重要的不是这花有多好看,而是送花的那个人。
季老太君神色复杂,心下暗忖,或许情况比她想像中要好。
至少她的孙女没有抗拒这桩婚事,反而平静地接受了它,甚至与那位尊主相处得极好,不用担心她被反噬。
“阿鱼,让那位公子进来罢。”季老太君开口道。
季鱼闻言,知道祖母已经接受江逝秋这“孙女婿”了,脸上露出轻松的神色,转身出去叫人。
站在庭院里的江逝秋其实一直关注这里。
以他的能力,自然能将屋里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心情越发的愉悦。
看到季鱼出来,他脸上的笑意明朗,灼灼如华,如同那些来自云京鲜衣怒马的贵公子,所有的溢美之词都可以放在他身上。
季鱼见状,便知道他肯定听到她们祖孙俩的话,也没挑明,开口道“江逝秋,咱们进去罢。”
江逝秋笑着应下,突然说“娘子,你应该叫我夫君。”
季鱼“”
“我想听娘子叫夫君。”他抱怨道,“娘子是不是嫌弃我都不肯叫我夫君,难道是因为我做得不够好”
季鱼只想堵住他的嘴“没有的事,你别胡说”不等他再说,又道,“祖母还在等我们呢”
希望他在祖母面前,不要胡说八道,老人家性子端肃,略有些古板,估莫是受不住年轻人歪歪腻腻的劲儿。
进入祠堂时,季鱼的目光一直落在他身上。
祠堂里供奉的神牌对他似乎并没什么影响,他堂而皇之地走进来,没有丝毫勉强之色。
确认这点后,季鱼总算松口气。
季老太君望着相携走来的一双儿女。
她的目光仍是那般锐利,作为季家的掌权人,她的修为不俗,法力精深,加上季家的天赋绝对清醒,这世间没有什么妖邪能瞒得过她的耳目。
然而,面对她时,江逝秋仍是那副端雅随意的模样,站在她的孙女身边,虽然两人没有做出什么亲密之事,但他们之间那种亲昵的气氛,教人一眼便能看出正是浓情蜜意之时。
季老太君开口道“江公子”
“祖母,叫我逝秋便好。”江逝秋笑着说,摆出晚辈的姿态。
季老太君噎了下。
虽然仍是未能确定“祂”的身份,但若他真是孙女的婚约者,多少能窥见些许。
她可没那本事,让一位来自幽冥的尊主叫自己祖母。
季老太君选择无视这个问题,她转头对孙女说“阿鱼,我有事和江公子说,你先出去。”
季鱼不太想走,但祖母面上的不容质疑,让她知道自己不能留下。
她看了江逝秋一眼,到底离开了。
季鱼走到庭院,先前江逝秋站的地方。
这里地势比较开阔,阳光能照到此地,春日的阳光洒落在身上,带来融融的暖意。
季鱼转头看向祠堂的方向,哪知道季老太君振袖一挥,祠堂的门关上,隔绝了外面的窥